——当一切都令人深觉索然无味,就有必要倾尽手段将一切抹除了。
“五条君,瞧你这话问的。”
我对他笑了。
“我当然是想帮你们搞定任务呀。”
五官管理失序了呢。
我想。
发自内心却弧度异常的笑。难以舒缓当前的紧绷气氛,甚至有恶性催化剂的功效。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始终是……生而异常的。
天生不懂怎样做正常的表情,从有记忆起被亲属们称为怪胎,于是我观察并模仿其它人类,被送去上学时我已经能完美拟态成寻常人并融入社会。
前世的自己不曾卸下伪装,今生的自己决定偶尔要释放真我。
——在这种愉悦过头得意忘形的时刻,再也锁不住黢黑粘稠的真我。从最幽深处的牢笼蠕动爬出,它渗透人类的皮囊,显露于我的面孔。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爱这个新世界,爱死了……”
情不自禁地笑着,面颊由于兴奋而升温泛红,烫得自己愈发兴奋。
“这个失踪案蛮有意思呢……调查方向从最初就完全错误,现有资料也是残缺不全……你们进入了寝楼后,我为裂裂子梳头时,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然后理解了长岛久美……”
耳畔盘桓着古典乐。
巴赫的协奏曲。层次丰富的和声宛如结构复杂的繁丽建筑,亦如梦魇中不可名状的声音。镜像式交融递进的主调与复调充满神秘的规律性,就好像研讨逻辑的哲学那样迷人而引人深思。
其实这些年我时常幻听,光怪陆离的脑子长满了或好或坏的幻觉。来吧,小糖糕你凑近点,让我悄悄说,那些幻觉大多数都极糟。不过无人知晓,我佩戴假面掩盖真相正如守住一个不正当的秘密。
月光里我半阖眼帘,聆听脑海中的乐曲并随之缓缓摇荡起来。
寂静里有微风。裂口女将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从教学楼的天台载到了地面。咒灵在偷看我,可它恐惧于被当前的我所注意到。它无声地隐去身形没入夏油杰的身躯内。
而不知为何,四个活人皆是静默不言,就好似他们相信我绝对不接受被打断似的。
咒力化成的蓝萤火虫雨闪烁着快消失殆尽了,我在雨中柔声哼着小调令长裙又回旋了两圈。仿若芭蕾的主舞谢幕时一般轻灵而有力地扬手,手指擒住一枚蓝光点。冷冽如冰粒。我将其捻碎。
“长岛久美没有死,失踪案是她的艺术品。”
“而她目前,正在实施着自杀哦。”
“而她目前,正在实施着自杀哦。”
在四道注视下,我如是说。
月光好似冻结,质感若冰。
“………”
一切多余的情绪都从国木田独步的身上褪去了。
青年人的面孔认真到肃穆,他势必追问到底的眼神着锁定我。
“有监控录像作为物证,一周前的深夜,长岛久美离家,搭乘的士,抵达旧校区,她从偏门入校,最后走进了寝室楼。摄像头没有拍摄到她离开。如我们所见,这个咒灵横行的旧校区危险至极。两位咒术师也在寝室楼找到了属于她的衣物碎片。她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
“不论如何……四月一日小姐,倘若你所言属实……请立即告诉我,长岛久美身在何处?我要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