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如瀑散落,在肩侧微微飘动。她的笑意忽而分明起来,如花开于山野,如月悬于夜幕。
“五月。”她抬手,掌心安静躺着的,是一枚素色的木簪。
木簪
三十二
五月当然记得这檀木簪子,也记得柳湘湘说,这是她过世的母亲留下的。
柳湘湘的衣裳妆饰多过一年四季的花草,红飞翠舞,独这一件从不离身。
水涟涟的眸子注视着谭五月,含情带俏。
她一贯如此,若要说比起从前,又少了轻飘,多了专注。
白皙的指尖轻抚发梢,素净的簪子一点一点没入发髻,只剩了一段簪头,刻着浅浅的木纹,比发丝还要细腻些。
“为什么……”
谭五月嗫嚅。
柳湘湘只是轻轻把她拉近,引着谭五月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缓缓踮起了步子。
没有曲子,柳湘湘的声音就足够绵软,如一曲戏终的袅袅余音。
“我想你呀……”
掌心摸到了柔软的腰身,耳畔氤氲,心跳如雷。
“想你亲我……”
唇瓣在耳垂轻轻一点。
暗香隐隐浮动。
“想你碰我……”
不晓得是什么舞步,很是随意的步调,足尖不慎相碰,慌乱倏地绕上心头。
柳湘湘忽然定住了,牵着谭五月的手也用力收拢了几分。
清亮的眼眸,笑意却满是媚态,唇角的弧度仿佛在人心里写下的那一撇。
是故意的勾引,所以嗓音也暗了:“你想吗,五月?”
谭五月不敢看她,桌案上的烛火在眼里跳动,很快燎热了整张脸。
手掌攥着柳湘湘腰间的衣裳布料,只想抓得更紧些。
害怕,惶然,却拼了命的想。
谭五月鼓足勇气扭过脸,正对上柳湘湘的目光,比烛火更灼热几分,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眼眶忽而热得出奇,便没再犹疑,把面前的人紧紧拥在了怀里。
谭五月双唇颤抖得厉害,咬着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齿隙间挤出颤巍巍的一个字:“想……”
惶恐又勇敢。
柳湘湘一瞬有些许错愕。身子被谭五月箍得紧紧的,感受到她全身的颤抖,心便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捧起谭五月的脸,稚嫩的面容,泪光在眼里闪烁,却执拗地不肯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