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打了个哈欠,不想和计承打哑谜了,单刀直入地问:“到底生了什么事?”
他的神情偏显执着,视线追着计承闪躲的眼神,并不打算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计承剥了个桔子给红官,惭愧说:“就是生了些不如意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还能又哭又闹?”红官的语气不重,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
计承把手插进头里,闭眼揉了揉,这个问题有些头疼。
喝酒那几个晚上,确实有些神志不清,印象中是接了通红官的电话,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难不成对红官说了不该说的话?还哭了?
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你知道喝醉酒的人喜欢胡说八道,又哭又闹那是正常的。”计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酒品确实不怎么样。
以往喝醉酒说话做事都还算收敛,但前几天确实心情很差,就一不小心放纵情绪肆无忌惮泄了。
计承的目光毫无目地投放,逃避态度相当明显。
之前红官还会由他去了,但经历了上次,确实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万一哪天搞出个精神分裂了,他还得应付两个不靠谱的兽医,想想就觉得可怕。
为了消除隐患,红官还是第一次这么上心。
平时不怎么喝茶的计承,这下为了掩饰尴尬也端起了茶杯。
“醉酒犯罪要负责任吗?”红官喝了口茶,淡淡地问。
“噗——”计承的一口茶还没吞下就喷了出来,“你说我?说明白点?”
这个得分是生理性醉酒还是病理性醉酒,计承的行为分明就是生理性醉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情况犯了罪要负刑事责任。
一场醉酒,稀里糊涂闹出人命,那该多冤啊。
看计承那紧张的神色,红官同情地说:“你好好想想吧。”
“红官,这事不能开玩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计承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少有的严肃,晃晃脑门,“我想不起来了……”他有些懵了。
“确实不该,但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事喝酒,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到底生了什么事,反正伤害的不是我。”
“不是你?”计承迷惑了,那会是哪个冤大头?
“怎么?伤害的不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哪有医生会想伤害病人的?”
“那不是病人就能伤害?”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计承受不了红官钻牛角尖的劲,跌坐回去坦白了,“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
“欠债?”红官若有所思地问。
计承沉默了阵,点了点头:“嗯。”
“欠债醉酒就能解决问题?”红官反问。
计承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不行。
“所以到底因为什么欠债?”红官重新给连古倒了杯茶,示意他润润口,好好地讲。
计承颓废地把头一仰,靠在背椅上,低喃了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确实没法说,毕竟所谓的“债权人”根本就不存在,这是他一厢情愿建立的关系,所以痛苦也是他自找的。
“你当真是欠的稀里糊涂。”红官叹了口气,“是不是被人骗了?”
要是真给人骗了,他也好尽快找律师。
“没有。”计承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倒是想被对方骗,那样他心里还平衡点,至少彼此无拖无欠。
“那人是谁?能让人过来一趟吗?或者,我陪你去找他?”
计承估计还没酒醒,这样问话的效率太低了。
计承鼻子有些酸,再次仰起头眨了眨眼,将情绪憋了回去:“来不了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鼻音,不敢坐直,怕一动就掉眼泪。
那时别提有多丢脸了。
红官就算再没心没肺,也该现他的情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