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突然笑什么,吓我一跳!”
“笑你啊爸!嘴上说着大伯家重男轻女,你现在是在干嘛呢?我上次讽刺大伯,说让向东给姑姑捧牌位,你不会以为我是真在意这个吧?在意到愿意因此给向东分财产?哈哈哈!”
爸爸生气了:“你说的叫什么话?本来儿子捧牌位就是老家这边的习俗,我提都不能提了?多说一句话就给我扣个重男轻女的帽子?从小到大,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回老家村里看看,哪个女儿过得有你舒服?”
向北还是想笑。
“哈哈,你们要是有得选,我也会有一个弟弟吧?因为我是女儿,你们从来没想过给我买房买车,你们过得不舒服吗?哦对,是不舒服的,我记得你以前喝醉了还经常哭,说你这辈子没福分,老天都没赏你一个儿子。
“还是后来向东复读两年还落榜,我应届就考上了大学,才没听你说过这种话。但现在听你们一遍遍夸自己从不重男轻女,听多了也很累。
“而且既然都说了那么多遍了,怎么没能给自己洗脑成功呢?怎么一说到捧牌位,还是觉得要花钱买个名义儿子呢?”
爸爸喘着粗气:“向北,我看他们说得对,你是继承了一点遗产后真飘了!我告诉你,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我们对你怎么样吧!”
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向北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擦了擦眼角,准备进小区。
没想到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冯佳人挪着步子慢慢走过来,有点无措地举起手中的盒子:“你要蛋糕不要?”
我们的友情
“有个表姐的蛋糕房今天开业,非要叫我去捧个场。刚好路过你这里,就想着给你带一份,你尝尝,还挺好吃的。”
“谢谢了,来得真及时,刚好是想吃甜食的时候。”向北接过蛋糕,指了指花坛,“介意我直接坐这儿吃吗?暂时不太想回去,跟人合租的侧卧,房间小,待着怪压抑的。”
“当然不介意,我陪你一起。”
打开蛋糕盒,里面放了好几种小蛋糕,向北朝冯佳人递过去:“一起吃吧。”
冯佳人也没有忸怩,捧了一块出来,跟向北一起拿着小勺慢慢挖。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偷听你打电话啊,就是看那个背影有点像你,所以想走近点瞧瞧。”
向北笑:“偷听也没什么,又不是见不得光的稀奇事。”
“还是有点稀奇的,我没想到独生女家庭也有重男轻女。”
“哈,我们家叫非自愿独生女家庭。”
又沉默了一阵,冯佳人忽然小小声说道:“其实我家也有。”
向北毫不意外:“看出来了。”
“啊,是因为我哥在管公司吗?”
“有这个原因,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外界甚至不知道方益集团还有位大小姐。另外,还有名字的不同,你叫佳人,他叫尚臣,各自背着什么期待不言而喻。”
“但我哥确实比我聪明,能力也强。”
向北歪歪头:“难道不是教育方式的不同引导和造就了这样的结果吗?有时甚至不是能力的差距,而是自信心的不同。”
冯佳人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向北想到了她现在的状态,道歉:“对不起,我的话也不一定对,毕竟我不了解你们的生活。”
“不,你说的是对的,我只是……忽然有种不甘……”
向北笑笑:“对于我们而言,不甘不全是坏事,它能造就斗志。我六年级听见我爸说他没有儿子低人一等,那时我就开始不甘。我虽然上的大学普普通通,但当年在我家那座小县城的二等高中,也是为我自己挣得了一份荣光的。”
冯佳人却还是有点沮丧:“你那时六年级,我现在都二十六了,再不甘也很难改变什么吧?”
“不能改变就创新呀,你现在的可比我的终点都高多了!这会儿执着于跟你哥抢集团可能不太现实,但你完全可以借他的势去做点别的。他从前占据了你的资源,现在为你提供一些新资源不过分吧?”
冯佳人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让我去创业?”
向北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么说,这个市场环境劝人创业,天打雷劈!但是具体做什么,还是得靠你自己去发掘,比如你想当演员,就让你哥给你投资拍电影。当然并不是真的劝你去当演员,也是举个例子。”
冯佳人的眼神莫名灰暗了几分:“嗯,不太想进演艺圈。”
“那就再好好想想别的。”向北说着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不想也没关系,不要因为我的话太有压力。我也就是个见识不多的普通人。”
“不,我受益匪浅,真的。我好久没有过这么积极的冲动了。”
“怎么会,咱们的同盟会还是你提议成立的呢!这证明你本身就很有冲劲啊,总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为你打call!”
说到这里,她忽然灵光一闪,站了起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
“毁灭旧证据的办法!”
“是什么?”
向北犹豫了一下,低下头看向冯佳人仰望的脸,最终还是决定坦诚。
“其实我之前就觉得姑姑离开前的行为很奇怪,她好像在试图抹除自己的存在,我没能找到任何一点过往的痕迹。我起初以为是有人要伤害她,但后来去了你家一趟,我才知道,是她伤害了别人。
“我很难过,因为我没办法接受我姑姑是个不好的人。这也是我同意和你结盟的重要原因,我从情感上也需要封存那些过去,不让它们破坏姑姑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