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薄靳的脸色都黯了黯。
心头涌现一股愧疚感,看着倔强别过脸的江郁心,他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薄母最了解他的秉性,知道这时候逼迫也没用,只好安慰江郁心道,“郁心,好儿媳,我当时看到并没有不相信,只是一时惊讶就晕过去了,没想到会这样,阿靳他也是……”
吃醋了。
薄母实在说不出来了,江郁心却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妈,我知道的,您是关心则乱。”
看着这也许比亲儿子都还要贴心的儿媳妇,薄母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薄靳咬紧后槽牙,好容易吐出一句来,“我会让人去查照片来源的!”
屋里一阵沉默,江郁心照样没搭理她。
“伯母!您没事吧!”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打破寂静,江茹茹抱着一捧巨大的康乃馨进来,十分招摇。
她一屁股坐到了江郁心的位置旁边,直接挤在她和薄靳中央,把花插在薄母桌子上,“我听说您生病了,特地来看您,不请自来,您不会生气吧?”
“姐姐也在这呢!真是巧合。”江茹茹对着江郁心笑笑,后者懒得搭理。
薄母当然认识这个和自己儿子传了一年绯闻的江茹茹,对她始终都是淡淡的,此时也只是点了点头,礼貌回应。
旁边的康乃馨花粉味道有些浓,薄母忍不住咳嗽两声,江郁心下意识抬手要为她拍背,江茹茹却抢了先,十分亲热地过去照顾薄母。
“伯母,我听说您生病,是因为看了什么照片?对吧?”江茹茹眼睛咕噜噜一转,“都是听外边护工说的。”
护工以为江茹茹是自己人,说了也很正常,薄靳和薄母都没怀疑什么,江郁心却高高皱起眉头,终于明白那照片是谁拍的了。
说着说着,江茹茹突然哭了起来,可怜兮兮道,“我姐姐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还希望伯母不要见怪生气,呜呜……可怜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听说这样辣耳朵的事情,我真是心疼您!”
薄靳和薄母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却也没办法说什么,谁让人家是特地来看望的,又对薄靳有恩,虽然觉得她有些做作,也不想当面说什么。
薄母轻声安慰着,“没事的,我这身子骨还硬朗呢,只是小事,再说了……”
她刚想替江郁心辩白说几句,却闻江茹茹突然又哭了,这回的哭声更是放大了好几倍,“可是您本来可以颐养天年,这么受折腾一次,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伯母……”
事实上,江茹茹哭得撕心裂肺,眼里却没有半点心疼同情,相反,只有浓浓的不屑。
这个老不死的老妖婆从来也不待见自己,这回受这么大的打击,居然还能挺过来,换做一年前那个病歪歪的样子,只怕当场一命呜呼。
都是江郁心那个贱人,给她哄得这么高兴,能活的更长了,更好庇佑!
江茹茹不知道捐血的事,只觉得是江郁心巧言令色,碰巧讨得薄母的欢心罢了。
“姐姐,求你以后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一看阿靳的,虽然你只是图谋别的,也要对他好一点呀,他是你的丈夫呀!”江茹茹转身,对着江郁心哭得死去活来的,话里话外看似替她开脱,实则疯狂挑拨她与薄母的关系。
得寸进尺。
江郁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妈还没什么事呢,你就在这里哭得跟死了亲娘一样,也不嫌晦气!”
听到这话,薄母和薄靳的脸色都是一冷。
薄母信佛,对这事还是十分相信了,顿时冷着声音道,“茹茹……是吧?我没什么事,你就不用再关心我了!”
江茹茹的哭声戛然而止,特别是看到薄靳微微发冷的神情,更是不敢再嚎丧。
她垂下眼眸,老实地低着头,实则用怨毒的目光偷偷瞪着江郁心。
她已经把照片都给了薄母看了,谁知道却还是这样偏袒江郁心,江茹茹恨得牙痒痒,又在心里诅咒了薄母一万遍。
眼看挑拨不成,江茹茹就开始献殷勤,不是亲自给薄母拿午餐,就是提着热水壶接水,姿态极低。
薄靳偶尔想要阻止一下,她就泪眼汪汪地诉说自己只是想尽一尽晚辈的孝心。
薄母纵使不喜,也无法再说什么。
看着江茹茹忙前忙外的样子,江郁心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一眼手表,该到了宛凌公司开会的时间,她没空再待在这里了。
江郁心起身,薄靳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妈,我还有些工作要忙,晚些再来看您。”江郁心低头在薄母耳边轻声道,又拉了拉她的手,温柔道,“妈多保重身体,一定多休息。”
薄母心头暖暖的,只觉得江郁心恰到好处的关心十分暖和,贴心又舒服,顿时眉开眼笑,“你去忙就是,有空来,一定多来,妈想你。”
说罢,她回头瞪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儿子一眼,没好气道,“你媳妇要走了,还不快去送送。”
江郁心原本不想,却又不想让薄母失望,也没马上离开,只是站着看他。
薄靳等的就是这句话,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开口,“走吧。”
另一边的江茹茹立刻冲了过来,“阿靳要去哪?不如带上茹茹吧。”
江郁心厌恶地看她一眼,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她可不愿意跟这个女人待在同一辆车子上。
“你不是号称孝顺,要照顾母亲,那你就待着,否则怎么尽孝心?”江郁心无语地翻了一个一个白眼。
江茹茹慌了,拿眼睛去看薄靳。
他却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如果还有事,你也可以先回去。”
说罢,江郁心已经出去了,薄靳拿起车钥匙,马不停蹄地追上。
见薄靳都已经走了,江茹茹哪里还有留下的心思,找了一个借口就走了,连头也没回。
薄母喝了一口她打的热水,那温度差点没烫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做戏都不肯做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