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里依旧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而这几分寒意夹杂着花香,将时鹤书浸染的彻底。
凛冽花香混合着药香,与时鹤书矛盾又和谐。
他立在栖凰宫外,如一棵松柏,端正注视着紧闭的宫门。
小太监见是时督主来,大老远便入殿通传,正在檀香中闭目假寐的太后睁开眼,拨开莲芳替她按额角的手。
那张明艳的脸上此时尽是疲惫,飞扬的凤眸有着不明显的红肿,太后低低叹了口气。
“……传进来吧。”
血腥早已被花香洗净,因低咳而染上红晕的眼尾依旧带着浓墨重彩。时鹤书缓步走入殿中央,微微颔首算是行做一礼。
“太后。”
太后现在也没心情去追究他的举动,轻轻应了一声便算过去了。
“时掌印今日来寻本宫,有何事?”
殿内的檀香实在过重,时鹤书屏息片刻,才放缓声音:“臣无要紧事,只是……”
听到时鹤书欲言又止,太后头更痛了。
“你等等。”
太后拿起冷茶一饮而尽,总算是缓解了额角的跳痛。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再度看向时鹤书:“请说吧,时掌印。”
时鹤书没有拒绝,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臣偶然得到了一些消息。”
太后:“……”
不必时鹤书说,她都知道那些会是什么。
左不过是她为平阳谢氏开后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平阳谢氏僭越圣上,对平阳谢氏在平阳的倒行逆施不管不问不在意……
太后闭了闭眼:“时掌印,若是与罪臣谢氏有关,便不必来问本宫了。”
时鹤书对她的态度并不意外,他轻轻颔首,否认了太后的话:“与谢氏无关。”
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时鹤书,而时鹤书轻声道:“臣只是听闻太后近日不知为何事茶饭不思……心中担忧,想来劝太后保重凤体罢了。”
太后:“…………”
还能为何事。
额角跳痛的愈发厉害,不得不说,太后最讨厌的,就是时鹤书这幅阴阳怪气,在不经意间戳人痛点的样子。
以退为进,明知故问,刻意给她留下一个极为明显的圈套,再用数不清的小圈套将她包围,让她无论答什么都是错。
太后清楚,自己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为平阳谢氏感到悲伤。于是她只是虚伪的牵起唇角:“时掌印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本宫近日很好。”
只是答完,她便发觉了不对。
只见时鹤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
“原是如此。”
时鹤书轻声细语:“或许就是臣听错了吧,告辞。”
出乎太后意料的,时鹤书没有再逼问些什么,没有再步步为营的进攻,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只是依旧没有行礼。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