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狗崽仰着脑袋在她腿边贴来贴去,浑身黑漆漆的,唯有胸前一撮白,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它黑葡萄似的眼睛,乌润润的、亮晶晶的,莫名和凌云致有点像。
哦,他说的是眼睛,不是长相。
视线重新回到人身上,孟宴臣道:“好好休息。”
“谢谢,不送。”凌云致正打算关门,却忽然两眼一黑,头重脚轻,控制不住地往前栽下去。
孟宴臣转身转到一半,身上就挨了记头槌,他下意识将人扶住,“凌云致!”
凌云致手指泛白,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他抬头两间卧室,“你住哪间?”
“都住……咳咳咳!”凌云致咳得有些痛苦。
孟宴臣拍着她的背,等她平复些,才将人扶进光线更好、空间更大的主卧。
一挨着床,凌云致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倒下去,长凌乱蒙在脸上,乍看有点凶杀案开场那味儿。
孟宴臣将她抱起放到正中间,盖了被子,又拨开头,随后便回客厅转了一圈。暖水壶里没有热水,家里也没有饮水机,大桶水就这么放在地上,瓶口插着自动出水器。
他拿过热水壶接了小半壶,放在插座上现烧。
等水开的过程中,他无意识地向房间里看去。
阳台照满阳光,一室明亮。凌云致已经换了个方向趴着,头枕着手臂,另一只则垂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狗头。
一时间,他看得有些出神。
面对他的时候,凌云致激烈又尖锐,对别人虽平和但也冷漠,而此刻她看上去却有些温柔、也有些悲伤。
很快水开,孟宴臣倒了半杯拿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是钥匙,包包和外套则扔在床脚,他眼睛微眯,视线迅掠过全屋,却找不到在医院买的药。
不知道被凌云致藏到了哪里。
他走回来,蹲下摸了摸狗,小狗肥嘟嘟的,身子温热柔软,皮毛绵密顺滑,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凌云致静静看着他侧脸,忽然开口:“你不是说想帮我吗?”
小狗在这时舔了舔孟宴臣的手指,他浑身一震,忙回头拒绝道:“我不跟你上床。”
“知道,让你干别的。”她声音轻轻的,难得温声细语。
孟宴臣略略迟疑:“什么忙?”
“帮我给它找个领养。”
“为什么?你不想养吗?”
狗崽小小的、肥肥的、圆圆的,可爱又活泼,跟他玩了一阵就又回头扑凌云致的手指。但凌云致并不像他那样用手掌从头摸到尾,仅仅是用食指轻轻逗弄,并不亲近。
小狗“汪汪”地叫,似乎对这种不显亲昵的敷衍玩耍十分不满。
孟宴臣嗓音柔软,“它很喜欢你。”
凌云致脸上起了一丝笑,却有些淡,“它不能喜欢我。因为一旦产生牵绊,有了感情,离别就会痛苦。而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到那时它怎么办呢?
小狗的世界很简单,感情也炙热纯粹,如果我回应了它的感情,等那一天到来,它会受不了。你看过忠犬八公这部电影吗?”
因为主人在上班时突疾病过世,长时间没有回家。它便去主人下班的车站等主人下班,就这样一直等、一直等,无论多少人来跟它说,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不要再等了,它还是执着地等了一辈子。
也没能等到。
孟宴臣心间狠狠一恸。他忽然想起肖亦骁形容她冷冷的、淡淡的,跟谁也不亲近,连笑也不笑。
或许并不是这样,她不是性子冷,而是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人有牵绊,所以才封闭自己的情感不外放。
他捏捏小狗软乎乎的肚子,声音沉下去,“……好,我会帮你问问。”
“谢谢,”凌云致说:“我想睡一会儿。”
这便是要赶人的意思,比门口的那个“滚”字柔和了不少。
孟宴臣意会站起,“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大门一关,凌云致躺了一会儿,起身去够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水。
她身旁,掀开的被子里,露出半截带着医院标识的塑料包装袋,此时封口大开,一盒标红的西药倒了出来。
上头写着:消癌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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