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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2页)

她若是长那样一张脸,走路都是横着的。

说着,又自怀里掏出靶镜,苏芷连声叫苦:“我的发髻怎么歪了?他刚刚见我,就是这般鬼模样?”

苏芷慌乱拿袖子捂脸,恨自己一时嘴快,报上家门,她捶捶自己脑袋,后悔不已。

又悄声将婢女拽至一旁:“你悄悄去打听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

魏子渊走得快,不曾听见二人的谈话声。

水声潺潺,清流急湍。

宋令枝和贺鸣站在一处,二人手中的线车子早没了线。风声飒飒,纸鸢迎风而上,高悬于长空。

宋令枝一手握着丝帕,仰首往上瞧。数十个纸鸢一齐飞上空,独她和贺鸣的飞得最高最远。

“贺哥哥,你瞧我的这个!”

宋令枝握着线车子,凑至贺鸣身侧。

话音未落,倏然听见耳边一阵疾风掠过,抬头去看,却见自家的纸鸢和贺鸣的缠绕在一处,两只纸鸢绞在一处,连线都分不出彼此。

白芷捧腹而笑,忙忙将宋令枝往回拉:“姑娘莫再往前走了,再走,奴婢怕它绞得更乱了。”

宋令枝一惊,赶忙往回收线,那纸鸢却仍和贺鸣的缠绕在一处,难分彼此。

宋令枝无奈,只能和贺鸣站远了些,手忙脚乱扯着银丝线。

忽听一声凌厉声响,手中的银丝线应声而断,那纸鸢断了线,轻飘飘随风而去,不见踪影。

连同贺鸣的也被绞了去。

秋雁恰好赶来,见状先是一惊,而后抚掌大笑:“好了!姑娘和贺公子的晦气都放走了,今年必当顺顺遂遂!”

宋令枝将线车子递给秋雁,纸鸢断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也亏得秋雁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秋雁不悦:“奴婢才不是胡说。”

她悄悄挪至宋令枝身侧,声音低低,只两人能听见,“姑娘这纸鸢,算不算和贺公子双宿双……”

话犹未了,秋雁脑门挨了一记敲打,宋令枝笑瞪人一眼:“再乱说,明儿你就去院子洒扫,也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转身去寻贺鸣,倏地却见不远处水榭晃过一道月白影子。

宋令枝欲细看,那身影却随着春日不见,好似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只余五线盘花帘在风中摇曳。

秋雁还在请罪,宋令枝拽住人:“严……”

她想问沈砚今日可在府上,适才那道月白影子,着实像极沈砚。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实在异想天开。

沈砚那样的性子,怎会游江赏春。

秋雁一头雾水:“姑娘……”

宋令枝摇头,只道自己想多了。

……

天色渐黑,已是掌灯时分,江边两岸系着各色花灯,映着江面熠熠生辉,照如白昼。

宋令枝扶着白芷的手上了画舫,竹板晃悠,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白芷轻声笑道:“姑娘慢些,仔细摔了。”

宋家的画舫,自是比旁人的奢靡精致,就连小花窗也镶嵌宝石。

珠帘绣幕,宝玉争辉。

地上铺着狼皮褥子,踩上去倒也松软。

隔着楹花窗子,只闻丝竹之声悦耳,伴着水声潺潺。

岸上有人放天灯,一盏盏天灯似明星点缀夜幕。

宋令枝和白芷要了笔墨来,又命人取来天灯。

天灯为祈福所用,宋令枝的字还不能见人,且贺鸣又是写得一手好字。

宋令枝一手提着玻璃绣灯,不让贺鸣跟着,只身往甲板上走:“我去去就来,贺哥哥在房间等着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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