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始至终,都是一条心软且共情能力很强的蛇。
哪怕经历过那些事,那些回忆成了梦魇,他几番逃避,善良屡屡战胜恐惧,本性形成,改也改不掉了。
救她一次吧,等她醒了,他就把她赶走。
可是她都瞎了,要不要再收留她几天?
收留她一天吧,她伤的那么重,要不再多几天?骨头都断了,半个月?
不行,他那个时候都没有粮食给她吃了,三天,最多就三天。
止渊下定决心,继续施针。
宁烟忘记自己睡了多久,做了多少个细碎片段的梦,理智归于混沌,脚下像是拴着一块巨石,连带着她沉进冰冷海底。
每每彻底要沉进去时,又会出现一只手,把她拉回。
睁开眼,看到的也都是一片相同的漆黑,她明白,寥姬所说的严重反噬,就是失去视觉。
老实说,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瞎子的事实,于是再次闭上眼,沉睡。
直到某天,身边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音将她唤醒。
手臂被一个人抬起,一只手跟她把脉,男子低声嘟哝,“明明都好了,不应该的。”
宁烟还想继续装睡,她肩膀就被人疯狂晃动,死命摇她。
“能醒吗?再不醒,肌肉萎缩以后你就不能站立行走了。”
宁烟没办法,老老实实睁开眼,丧气满满的回他:“别摇了,我醒了。”
“你……”
宁烟很是自觉的摸索下榻,光脚就往外走,看不清路,在门框边缘撞了三回,才打开门。
临走前,她狂炫酷霸拽的丢下一句,“多谢相救,回头,我会给你酬劳。”
说完,自以为潇洒的往前走。
一步,两步,踏空,头朝下,哉进雪地。
宁烟从雪地拔出脑袋,心情格外不爽,她不喜欢以自己真正脆弱面示人,于是急着逃避,闹出了更多笑话。
止渊跟着她追出来,看见她脸色不好的半跪在雪地上,脑袋都是雪,很滑稽的场景,他却笑不出来。
“我是问你,你病了这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
止渊放缓声音问。
宁烟答非所问,“我瞎了。”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几个红薯,刚蒸好,你吃不吃?”
宁烟回:“我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止渊道:“真不吃?”
宁烟继续跟他鸡同鸭讲,“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冲动了。”
止渊长叹一声:“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疾。”
宁烟:“吃。”
宁烟被止渊拉起来,替她拍干净身上和头上的雪粒,她黯淡眼眸看着看不到的地面,跟随止渊指引,走上木质低阶。
“抬脚,高一点。”
“走错了,往左一点。对,就是这里。”
门由他推开,宁烟被他牵着,往竹屋里走去。
竹屋内部没有什么暖意,和外界相比差不得多少,但这使她莫名感到安心。
一个盲人仅剩的安心。
“你是谁?”宁烟突然问他。
“一个大夫。”
“一个大夫?我要的是你的名字。”
“对,我就叫一个大夫。”
“依格大夫?好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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