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晓自己是如何在乎这些的。
或许,他甚至连玩物的资格都算不上。…。。
温淮知垂下了眸子,不再去看那位少女,而是专注于手中的酒樽。
他想,或许他真的疯了罢。…。。
即便亲眼所见一切,他却仍不愿去质疑少女的感情。
他清楚地感受到,在相处日久中,少女对他的好意并非虚伪伪装,而是真挚动人。
温淮知双手紧握,可面色却依旧平静如常,眼神专注地望着手中的白玉酒樽许久。
也或许,那段时日里,川竹对他是有过真情的。
他回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想到了川竹一直以来的真挚付出,想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愧疚和无法给予她应有的回报,因而给她留有后路与选择。
如今挺好的,她是大名鼎鼎、身份尊贵的淮乐公主,她有自己喜爱的夫婿,有自己的生活。
这样也好,他也便当过去皆是过往云烟。…。。
可一想到自己要放下时,温淮知面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他抿抿唇,最终还是气急攻心,猛地鲜血涌上喉间。
许是舌尖受到了些刺激,温淮知微微回过神,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抬眸看向她。
难怪她多日未曾回信。
与心爱之人相伴,怎么会想到他这个第三者?
放不下又如何。…。。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无论她是否将自己视作玩物,无论她是否在意。
温淮知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他无法去介入他人的情缘。
殿堂上,时绾眠坐着久了些,看着表演更是觉得疲惫与乏味。
今日她身为主角,无法轻易离席,只能强忍着倦意,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
忽而,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时绾眠循着这道目光望去,视线穿过层层人影,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心尖一颤,手中酒杯竟不受控制地倾斜,殷红的酒液顺着精雕细琢的玉桌缓缓流淌,如她此刻紊乱的心情。
在那角落,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轮廓虽被阴影遮掩,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确信。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如此精准地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认出他,可那身影却很快转过身去。
“千杯不倒的长公主,怎么这般不小心?”裴洲池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捡起倾倒的酒杯,替她斟满。
时绾眠并未回应他的调侃,而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西南方最边上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看着面生得很。”
裴洲池饮尽杯中琼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今年中榜的人,到时殿试还会再筛选三人。”坐在一旁的时言玉笑了笑,温声解释道。
见时绾眠依旧沉默,时言玉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低语道:“眠眠眠若是有意中人,尽管告诉哥哥,这探花郎的位置,哥哥便让与他。”
时言玉眼中带笑,仿佛笃定她看中的男子定是风姿卓越,令人惊艳。
时绾眠轻轻摇头,不再言语,然而,一颗心却早已飞远。
确认了心中的猜测,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人便是温淮知,而今日收到的那封书信,正是他告知自己即将都城的消息。。。。。。
看到他一直背对着自己,时绾眠也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