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白急忙扶起父亲,宽慰道:“父亲,这是我和师父的事情,您不必求情。”
庚济冷笑道:“雪时安,听到了吗?这是我和屿白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言颂也忍不住开口道:“庚济,你这样做不就是变着法的要了屿白的命吗!”
庚济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可没有要求他以血偿还,是他自已提出来的。”
屿白:“放心,我没事。”
说着,屿白提剑将自已的右手腕划破,只见鲜血不断流了出来。
屿白的脸色愈发苍白。
言颂:“够了,可以了!”
屿白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言颂眼疾手快,迅速冲上前来扶住了他。
言颂心疼地看着屿白,连忙拿起他的右手,想要为他止住流血的伤口。然而此时的屿白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虚弱得无法站稳,但他仍然固执地推开了言颂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要管这是我还给师父的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恩。”
屿白缓缓跪下,鲜血依旧不停地从伤口滴落,染红了地面。
言颂忍不住对屿白喊道:“屿白,你清醒一点!虽然你抚养了他十多年,但是你也曾欺骗过他啊!现在他用自已的鲜血来偿还,难道还不够吗?”
然而,庚济却冷漠地回应道:“不够!”
屿白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凄惨的笑容,再次拿起剑,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手腕也狠狠地划开,让鲜血流淌得更加汹涌。此刻,他的双手都已被鲜血浸透,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鲜血不断滴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庚济发了疯喊道:“不够!”
言颂毫不犹豫地唤出自已的芍药剑,放在自已的手腕上,也狠狠地划了一剑。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白皙的肌肤。
屿白哽咽着:“不要,不要,不要……”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拼命摇头,想要阻止言颂的行为。
言颂坚定地说:“夫债妇还。”
他看着庚济,眼中充满挑衅和不屈:“这下够了吗?不够我再继续?”
“不够!”庚济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他要让这些人尝尝无爱。
月镜岩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冰冷的剑身闪烁着寒光。他将剑尖抵在自已的手腕上,毫不犹豫地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手腕。
风微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紧紧握住剑柄,用力一挥,锋利的剑尖划过手腕,鲜血如泉涌般流出,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鲜红的花朵。
随后,风落鹤、月广锡和雪时安也纷纷毫不畏惧地拔出佩剑,在手腕上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与风微花的鲜血融为一体。
庚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曾以为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但此刻他们却为了心中的爱,甘愿付出如此代价。
“谁能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庚济发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言颂艰难地撑起身体,用手中的剑支撑着自已站起来。“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爱,你永远也不会感受到爱。”言颂的声音冷酷无情,犹如寒风中的利刃。
不配吗?庚济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x
但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屿白的身影,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他转过头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屿白身上。此时的屿白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与初次相见时的模样别无二致。那时候,他也是在雪山上遇见了屿白。当时的屿白气息微弱,生命垂危,脸色惨白如纸,手脚被冻伤得通红。他心疼不已,毫不犹豫地将屿白带回了家。
从此之后,他们一同生活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习惯了屿白给予他的温暖爱意。然而,心中却总有一种恐惧,害怕屿白有朝一日会找到自已的亲生父母,离他而去。于是,他决定隐藏屿白的记忆,让他一直留在自已身边。
“师父,今天我特意为您做了美味可口的馒头哦……”
“师父,我好想您背着我走呢……”
“师父,让徒儿来帮您洗脚吧……”
“师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
这些温馨的话语,如潮水在他心中翻涌。他才意识到,那些爱,其实他早已拥有,也深深感受过。只不过,他总是因为自已原因,而忽略了屿白对他深沉的爱意。
一滴泪滑落在手掌心。
半晌后,庚济开口道:“你们走吧!”
屿白默默地屈膝跪下,对着庚济磕了一个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任由言颂抱着他离开。
忽然,言颂听到背后又传来庚济的声音,她的心猛地一沉,害怕得紧紧抱住屿白,生怕他会再次受到伤害。
“屿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屿白回过头,看向庚济。
庚济微微一笑,问道:“你相信墨家吗?”
屿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相信。”
庚济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继续追问:“为什么?”
屿白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因为师父也从未相信过墨家。”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都震惊不已。
庚济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一笑,既有着释然,也带着一丝欣慰。他这一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从父亲和母亲那里得到过关爱。他们只会一味地严厉要求他,让他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后来,他独自一人离家出走,投身于墨家门下,只因为墨家师父向他传授了两个字——仁爱。他希望能在墨家找到那份温暖,感受到爱,哪怕只有一点点友情也好,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师父与他的父母一样,对他只有严格的要求,从来不曾顾及他的感受。因此,他决心要毁掉这个世界,重建一个他心目中充满“仁爱”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