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游人如织的街道上,冥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光滑的衣料不知何时被精心保养的指甲抓出深深的皱褶。她懊恼地皱了皱眉,强行控制住乌鸦体内暴动的咒力。
&esp;&esp;“呼,好险。”冥冥松了口气,凝重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差点就发动神风了。女人抬手梳理奔跑中变得凌乱的发丝,鲜艳的红唇间发出细细的吁声。
&esp;&esp;她轻声说着,重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跟许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碰面,在仪容仪表上被比下去可不行。”
&esp;&esp;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季过去后,她和花之间就像是风筝断了线那样失去了联系。不仅是她,还有同届的庵歌姬。
&esp;&esp;能进入咒高就读的咒术师本来就少,女性咒术师更是屈指可数。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女孩们之间建立的友谊和羁绊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坚固,像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鱼线,如今依旧将她们紧密相连。
&esp;&esp;冥冥真的没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寻常午后,随手洒出的钓饵会给她带来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喜。
&esp;&esp;来得太突然也太轻松,不像是惊喜更像是惊吓。回过神后纷繁的思绪重回空白的大脑,她忍不住往坏的那方面猜测,会不会是某个组织或诅咒师下的套?女人心里一颤,上扬的嘴角下撇,疑虑压过隐约的希望。
&esp;&esp;当年小鸟游花的失踪事件闹得整个咒术界沸沸扬扬,最后被强行压下。她不相信花会死,更倾向于她被囚禁在某个地方。
&esp;&esp;那可是唯一一个拥有被天元称为“无上限”的术式,比五条悟还要前途无量的咒术师啊。多年后第一次被金钱以外的东西牵动心思的女术师抚平胸口的衣褶,高跟鞋的细跟顿挫有声。
&esp;&esp;完成任务的黑鸟飞到流理台上,往边上一蹲就不动弹了。乖乖噤声的乌鸦不再那么讨人厌,
&esp;&esp;花把冲洗干净的碗筷放到架子上晾干,转身从板凳上跳下来时冷不丁看见手边黑乎乎的一坨。
&esp;&esp;鸦鸦扭着屁股往花眼皮底下蹭,始终缩着脖子不吭声。她默不作声地盯着这只黑鸟看了一会,走到冰箱边。
&esp;&esp;和乌鸦共享视野的冥冥看着她从冰箱门里拿出一盒酸奶,撕开上面的盖子。一张沾着酸奶的塑料杯盖被放在装死卖乖的大鸟面前,做完这件事后,花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酸奶,向厨房外走去。
&esp;&esp;悠仁走前有说,冰箱里的酸奶可以随便喝,珍惜食物的小孩舔掉上唇的酸奶,心情忽然低落。
&esp;&esp;可是悠仁不在,酸奶好像也不好喝了。
&esp;&esp;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的尾随者,手里拿着酸奶的女孩穿过客厅,上到二楼去找悠仁的卧室。悠仁不在,在雏鸟效应下,缺乏安全感的花自发寻找少年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寻求庇护和安慰。
&esp;&esp;花旁若无人地推开一扇房门走进去,冥冥轻易就从房间风格和个人物品得出这里属于男孩或少年的结论。地上放着睡过的被褥和枕头,女孩弯下腰,喝了没几口的酸奶被随手放到地板上,她抱住乱糟糟的被子,吃力地拖到床上,团成一座小小的堡垒。
&esp;&esp;总之是一个年轻的异性……等等,是异性?!
&esp;&esp;最后她捡起被虎杖睡出浅浅凹陷的枕头,飞快钻进被窝,像小松鼠躲进自己装满橡树子准备过冬的小窝,蓬松的枕头牢牢堵住和外界连通的洞口。
&esp;&esp;冥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面对卷成一只大福的被窝,乌鸦的爪子和尖喙实在有些无从下手。
&esp;&esp;“虎杖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esp;&esp;“虎杖,老师在叫你啊。”坐在虎杖后面的女生把手放在嘴边,小声叫着前桌的名字。
&esp;&esp;“啊咧?”托腮望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放下手,茫然对上站在课桌前的老师。
&esp;&esp;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不慎带倒了座椅。“哇啊!非常抱歉!老师!”
&esp;&esp;戴着老花眼镜的国语老师用教鞭敲了敲他的桌子,“没事,下次注意。同学们,我们把课本翻到第……”
&esp;&esp;虎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知道老师是在提醒他。少年飞快翻开课本,只是心思又一次飞远了。
&esp;&esp;不知道花现在怎么样了,满肚子忧虑的虎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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