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悬与他的妻子许安琴育有一子,名为左唯安。在左唯安六岁的时候,左悬便因病过世,由许安琴独自抚养他长大,且许安琴本人也在七年后逝世。资料中可以看见在母亲去世后左唯安的监护权便转移至了居民委员会中的一位工作人员,可见当时没有近亲属可以担任左唯安的监护人。
左家这边没有近亲属倒不意外,毕竟如果代代培养容器的话,左家人很难活过四十岁,但左唯安母亲那边也没有近亲属在世的话,其中缘由就值得深思了。
这个疑惑没有多久就得到了解答。
当太阳彻底沉下去,左时寒和祝饶告别了陈校长踏上回家的路的时候,祝饶接到了唐文微打来的电话。
回去的时候他们是走路回家的,马路边的小道前后都没有什么人,祝饶直接开了免提,让左时寒也能听到唐文微说了什么话。
唐文微中规中矩地报道了一大串,只在提到许安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许安琴和左悬很有可能是亲兄妹。”唐文微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左时寒没有什么惊异的情绪,也许在之前他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这个猜想。
“而且左悬的父母应该也有血缘关系,他们家好像有着近亲结婚的传统,而且越近越好……总之奇奇怪怪的。”唐文微忍不住吐槽道,他也不知道祝饶叫他查这个人是为了什么,纯粹上级交代他干活,知道得越少吐槽起来越没有心理负担,“法律不是不允许近亲结婚么,所以他们绕了很多个弯把许安琴的关系迁出去,在法律上和自己撇清关系,许安琴与左悬,左悬的父母我这边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再往上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们家的族谱好像还在,我现在正要过去看看。”
“族谱?”祝饶有些惊讶,“他们还记了这个东西?”
“对啊,还就在绍县呢。”唐文微的声音远了些,“我要开车了,先挂了啊,要真查到什么再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后,听完了全程的左时寒说道:“左家很重视传承,暗地里记录族谱倒是不奇怪。”
祝饶平民老百姓,实在不太理解这种灭族后躲躲藏藏状态下仍要保留族谱的执着。
“不过没想到,左氏的后人原来躲在了绍县。”左时寒又说道。
如果族谱留在了这里,绍县对左氏的余孽而言绝不只是一个暂居地,反而是新的祖宅所在。此地距离左时寒的鬼墟很远,也不在他负责的区域之内,左家后人极有可能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他的活动范围,特地避开了那些区域,更多在苏月娘和灵也这两位比较稚嫩的判官管辖范围内活动,也难怪左时寒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他们接触过。
如果绍县对左家后人真的这么重要的话,左唯安势必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左时寒默默思考着,他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反而是祝饶感到了迫切。
左家人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这么多年来他们不仅没有被鬼仙发现,也不曾在封师协会那里挂上号。而且他们有着传承了数百年的记忆和经验,不可能对自己估计过头,做出冒进之举。那左氏的后人在这一代暴露自己,甚至冒着极大风险入侵蝶姑的鬼墟,绝对是有了什么对付左时寒的把握。
祝饶心里虽然无比担心,但没有表现到面上来,只是当夜又在书房过了一晚。
搬到书房的木生,今夜难得获得了和左时寒一起睡的资格。
人偶被塞到了左时寒的怀里,祝饶半蹲在床边,一边轻轻抚着左时寒柔顺的长发,一边哄着他睡觉。
“你也要早点休息。”左时寒定定看着祝饶,“不要着急。”
祝饶嘴上应着,但涉及左时寒安危的事情,他如何不着急。
祝饶一直在书房待到凌晨两点,如果不是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他说不好能待到第二天天亮。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唐文微的名字,祝饶随手滑开,没想到里面传来的,竟然是灵也的声音。
“出事了!梁光河,唐文微他……”灵也在那头慌张喊道,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电话那头只余滔滔水声。
祝饶目光一凛,拿上手机就大步走出书房,
卧室的房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的,祝饶一扭头就和左时寒对上了视线。
左时寒看到祝饶屏幕还没熄灭的手机,心中顿时明了,灵也同时给他和祝饶都传递了信息,他在通过左时寒留给他的偶线和左时寒说话的时候,也用唐文微的手机拨通了祝饶的电话。
只是,唐文微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左时寒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短道:“去梁光河。”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