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前玉影犹如知晓她分了心,眉间涌出不悦之色,再度不顾分寸而下,气息逐渐将她裹挟。
眸若秋水,桃面含羞,眼眶不自觉地滴落清泪,不得不攀上其双肩,她眸光涣散,凌乱不堪地破碎至冷风中。
远风在不远处踌躇良晌,浅听着月影下娇声阵阵,若微风轻拂银铃,清脆飘荡。
他不禁脸红耳热,觉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庭院内灯火幽暗,长廊之外的偏屋却为通明,时不时传出隐忍难耐的沉闷怒吼。
直到有随侍从屋内行出,肃步走了近,远风蓦然抬剑,将来人拦了下。
他迟疑半刻,又酝酿了几番,轻声咳了咳:“陛下与沈姑娘正相谈甚欢,不宜打搅。”
然而,此侍从未解话外之音,正容亢色般欲往树影间走,再次被远风闪身挡了住。
“说了不宜打搅,咳……”远风若为着急,挑起眉眼示意了稍许,再作提点道,“听不懂话吗?”
那随侍就势止步,揉了揉眉心,极是正经道:“可是事关重大,还劳烦向陛下传报一声。”
远风闻言没了辙,让其在原地等候,挺直了腰板行近,忙转身背对起二人肃然禀告。
“陛下,沈门主,有……有事需禀报。”
与怀中娇色正欲望翻涌时,心火灼燃,愈发纠缠得紧,离声倏尔一顿,顺手扯落身上氅衣,将此明艳之色裹紧,仍揽在怀,倚坐至假山之角。
“说吧。”
垂目望其羞涩低眉,他又朝怀里带了带,冷然回应。
见闻此景,随从未再行步上前,行礼后肃声相报:“启禀陛下,傅大人因服媚药过量,药性过烈,已暴毙而亡。”
“知晓了,都退了。”
离声面色无澜,听得此讯不为所动,像是早已料到了傅昀远会命丧今夜,平静地回了话。
不由地将头越埋越低,生怕有侍卫贸然走近,瞧她如此衣冠不整,她颜面何存……
沈夜雪紧攥其衣襟,羞赧得不敢出声,誓死都不肯哼出一声。
等到二者步履声远去,周围恢复清寂,她才悠缓抬起双眸,耳畔回荡着侍从所道,心归冷寒。
傅昀远许是做梦都不曾知晓,自己竟会在此番屈辱又折磨的手段下轻易丧了命,殒命得悄无声息。
城中百姓几乎无人得知,曾经名震万里的宰相府于一夕间消亡。
世上仅有叶清殊掌得权势,其余各方势力已淹没至漆黑深夜里。
得天下者,终究是夺得龙腾玉的叶氏遗脉。
了却一桩旧事,他应想着退隐山林了。
沈夜雪轻勾其脖颈,作势又亲近了些,低喃抱怨着,忽有些装腔作势起来:“何人承受得住那般被灌着桃夭的,你简直惨无人理,丧尽天良。”
“诚如是,阿雪还如此安心待着?”心上实在欢喜,离声爱不忍释,再拥紧了些,淡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