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寒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什么,回答道:“据先皇所言,国师曾透露巫族有改变过去未来之力,先皇以为国师只是夸大其词。顾姑娘为何会知晓?”
顾忆生手中的茶微洒,她却好似没有察觉般,双手瞬间烫得通红。
她的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不会吧?难道她穿越真的与巫族有关?哪怕与巫族无关,或许还能从巫族找到穿越的相关的线索。
顾忆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竟然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不过其中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巫族是楚国的,但原主是祁国人。
难道巫族逃亡到了祁国,因此楚之寒才找不到关于巫族的线索?
楚之寒看到顾忆生烫的微红的手,提醒道:“顾姑娘,你的手无妨吧?”
“没事。”顾忆生很快回过神,不敢再表露出任何神情。
心中却是有了方向。
她若再问关于巫族的事,楚之寒定要生疑。
她必须要去都城,自己打探出关于巫族的往事,以此找到线索。
楚之寒双眸渐深,却没有多问。
突然,山谷间狂风大作,树叶沙沙作响,上下摆动,就连湖水也泛起丝丝涟漪。
如豆大的雨急切落下,落在湖面,晕开一个个圆圈,桃花混合着雨水,被纷纷打落。
顾忆生望着雨声,也不知是巫族的消息让她心中轻松,还是雨声让她平静,亦或是两者都有。
“风吹桃花春来早,雨打幽亭夏已深。待闻桃花盼春归,闲坐幽亭望夏来。桃花不人何去,幽亭可知人何来?不如,不如,煮茶一壶!”
顾忆生随口一念,端起茶杯,举杯敬楚之寒。
楚之寒看着她明媚的脸,回敬她:“没想到顾姑娘武功高强,才气逼人。”
“王爷说笑了。”顾忆生只当楚之寒是客气,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她不知道,楚之寒从不会虚与委蛇,更不说场面话讨好谁,他很少夸人,若夸奖必然是真心的。
楚之寒面色淡然,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自从坐轮椅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平静了。
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军营,他一直都是战王,是臣子,只有这一刻,他是楚之寒。
“很久未这般轻松了,一切恰到好处。”楚之寒感慨道,“这样的日子真不错。”
顾忆生未说话,两人便那般坐在亭中,一旁的茶已然变凉。
“这般闲情逸致,不知王爷棋艺可好?可否对弈几局,打时间?”顾忆生问道。
“顾姑娘既然有此心,我便奉陪。”楚之寒欣然同意。
顾忆生冒着大雨跑回房间,拿来尘封的棋盘与棋子,撑着油纸伞走过来。
她的鞋沾满泥泞,她对此毫不在意。
竹亭中,轻敲棋子的琅琅声混合着雨声,茶香在亭中蔓延。
棋盘之上,棋局如同名利场,黑白翻覆在鼓掌之间,一黑一白一来一往,此起彼落此消彼长,世事也不过如此仓惶。
一局又一局,指尖微凉,茶亦凉透,两人却好似忘了岁月般,坐隐两相望。
洛锦书终于归来,看两人兴致勃勃,他未打扰,在房间里整理刚摘的草药。
雨声罢,棋局终停,两人胜局竟然不分胜负,旗鼓相当。
“顾姑娘的棋艺让我佩服,看似随意步步杀机凛然,暗藏玄机,让人防不胜防。此番心性,恐怕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