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面露恍然。
难怪她觉得姑母处处帮着晏铮说话,原来是他暗中动了手脚!
不过伤春悲秋?晏铮?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词儿连在一起,还真是有种诡异的滑稽。
晏铮被揭穿,面上有些不自然:“你们怎么来了,回去!”
孟扬缩缩脖子。
晏文景可不怕他:“三叔叔,您不能这样,您忘了吗,爹爹说过,做错事了就要承认!这次是您不对,您瞒着三婶婶,害得她担惊受怕,您就得跟她道歉!”
小糯米团子一脸认真,楚若颜颇有几分吾儿初长成的欣慰。
然而晏铮挑了挑眉:“为何道歉?她一心系我,若得知我出事,岂会不冲动坏事?”
“那我冲动坏事了吗?”楚若颜反问。
晏铮不语。
事实上她不仅没有冲动行事,反而帮了大忙。
后院一时沉寂下来。
孟扬见势不对,悄悄拉着晏文景离开。
凉风拂过树梢出沙沙声。
楚若颜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那人才道:“是我思虑不周。”
她愣愣出神。
似乎没想到这个将来杀神灭佛的阎君真会低头,又听他低低说了句:“他死后,我已习惯了一个人,下次会试着将你考虑进去……”
这句话太实。
实到让楚若颜的心都揪紧。
他自小就是一人,除了长兄,无人可依,任何事都是自己解决。
不会寄望于旁人,便也不会考虑旁人。
“其实,妾身也有些失态……”
她话音未落,晏铮忽道:“不必自称‘妾身’。”
楚若颜眨眨眼,他又道:“你就如先前一般,这样我会觉得你更真实些。”
楚若颜一惊。
这晏三好敏锐,她不过是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便让他察觉之前是装样!
“侯爷……”
“也不必叫侯爷,直呼名字便是。”
楚若颜张了张嘴,好像有些叫不出口。
晏铮也不勉强,手指拂过书卷,忽道:“你可知晏家此难,非平靖侯一人之功?”
楚若颜神色一肃,知道他要谈正事了。
“平靖侯派阿蕉盗取城防图,致使大哥城坡只是其中一环,在此之前,晏家已断了半月的粮草。”
“什么?”楚若颜大惊失色。
负责供应函谷关粮草的是户部,那岂不是说此事与户部有关?
晏铮唇边泛起丝嘲讽:“那些官儿很聪明,没有直接断粮,而是以次充好,将糟糠混进米面里,让原本可以坚持一个月的食物,最多只能撑十天……”
楚若颜惊得捂住嘴。
难怪当时敌军那么明显的诱敌之计,晏大将军也只能出城决战。
原来是被断粮所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断刀,“怕吗?”
楚若颜摇头,从他手中接过。
刀身看似锋利,可重量差了许多。
她眉目微凝,唰地将断刀砍向石桌——
铛得一声!
断刀再次折断,而石桌分毫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