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季旬揉揉眉心,在季凡面前他不需要掩饰自己的疲惫,“你今天的收获怎麽样?”
季凡当然明白季旬所指的收获是什麽,没有任何隐瞒地说:“虽然也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即使他们对我这个人再不满,但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总是还会收敛一些的……”
“季凡!”季旬很是不悦地开口,他并不喜欢季凡这种总是将自己贬低的口吻,只是不知想到了什麽,季旬叹了一口气说:“别再这样贬低自己,好吗?你是个什麽样的人,外人不明白,而我还不知道吗?”
发现季凡的目光沈了下来不再开口,季旬才接著说:“现在家中的大半事务都要交付你,该交代的,我事先都已经告诉你了。
“虽说有时碍於一些长辈,有些事情不好做得太过分,但是你刚刚接手,肯定也会有人来找麻烦,在这个时候你也别顾忌太多,拿出你过去那种肆无忌惮的性子来压压他们也好,就是有人告状也先到我这里来,我就不信还压不住!”
听到季旬给予了自己最大程度的支持,季凡笑了,“放心,如果真有什麽事,我才不会傻乎乎地硬撑著,若真的不行,自然要找你求救。”
季旬听到这句话放下了心,但看到季凡好像还有什麽要说的,於是便主动开口:“你还有什麽事?”
季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这些日子白天不在,小阳还好吗?他……”
看到季凡欲言又止,季旬也明白他想问什麽。
“小阳还好,至少父亲那里是要等到他身体完全无事後才会放他走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这样想过,小阳……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家犯冲,是吗?”
见到季凡那变得苍白的神色,季旬忍不住口气也加重了一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还不会像你想得那麽糟糕。”
“没有那麽糟糕?”季凡苦笑著说:“你不是不知道渚是什麽,他和小阳那类人可是不一样,如今他们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小阳将来怎麽办?”
“那现在又能有什麽好办法!”季旬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转而口气缓了下来,“现在他们的情况连父亲都知道动不得,一切还是看看再说吧,小阳现在只不过是见识少了一些,等到他接触的人多了,也许自然就明白了。”
季凡本来还想再说什麽,但是又忍住了。
“好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季旬起身准备上楼,忽又停了下来,转头对仍坐在沙发上的季凡说:“我碰到了阿洛尔.蒙特。”
看到季凡诧异地抬头看向自己,季旬原本想说什麽,但最後还是未开口,只道:“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季阳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只要是在睡梦中就会不自觉地陷入那过往的梦境。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劲的,但是过往的伤痛太过强烈,他无法把这些再告诉他人,就连渚……也不行,同样的伤疤再揭开一次绝对会血肉淋漓,他没有承受的勇气。
现在又加上了那犹如幽灵般的脚步声,每每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於是本应该休养的季阳,在这样的循环反覆下却比之前更加憔悴,就是家庭医生也无法得知原因,所以季阳也只能延长他在季家的休养时间。
今夜,季阳莫名地醒来後,他静静地等待著这几天准时出现在房门外的脚步声,他在心中默默地数著数,而当他在数到第二十三时,脚步声又如以往一样响起。
季阳将被子蒙在头上试图隔断这扰乱心神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却像是可以冲开一切阻隔一样,在耳边不断炸响。
季阳的心跳不断加快,当他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冲出卧室後,彷佛还能够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
又和以往一样,季阳看到的是根本没有人出现的情景,只是这一次那彷若快把他头脑炸裂的脚步声却正在渐渐远去。
季阳站在卧室门口,神情上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只犹豫了片刻,便顺著那脚步的方向而去。
季阳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儿,他的眼睛彷佛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了,周围全是一片白雾,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往哪里而去,又会到达哪里。
他如今的心神彷佛被迷惑了一样,全然被那脚步声所吸引,而等到他碰触到一片冰凉时,那覆盖在四周的白雾才渐渐从眼前消散,同时季阳也看清了他现在在哪里……
手中碰触的冰凉是一扇房门,而这扇房门,季阳已在某个白天里来过,这是……老宅中母亲的书房前。
季阳的心冰冷下来,他无法想像,自己在大半夜竟然只穿了一件睡衣,就可以从新宅一路毫无阻碍地通过众多监视系统,来到老宅这里而无人发现,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季阳现在已然无法分辨。
那个脚步声就是为了把自己带到这里吗?那麽……季阳看著这扇房门,是你吗?母亲……
季阳犹若被提示了什麽一般,他轻轻地推了推这扇房门,与上次锁著的不同,房门有了开启的迹象,当他想要再进一步推开时,耳边传来的声音瞬间让他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麽,同时也愕然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大……哥。”
季阳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来人轻轻叫著,他现在已然无法分清这是否又是另一个梦境。
季旬也是穿著睡衣来到这里,肩上披著一件外套,足以证明他来时的匆忙。
“小阳,你怎麽来到老宅这里了?而且也不多穿一件衣服!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