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文武百官交头接耳,都在议论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止黎民军进犯金陵皇廷。
如今唐庸兵精粮足,四海归心,他真要打过来的话,挡无可挡啊!
众臣议论了一阵,都觉得杏太妃所言不太现实,不住地唉声叹气。
现在这好日子也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大不了到时候黎民军打过来,他们举手投降就是了。
反正古往今来投降的臣子多了去,少他们几乎个不少,多他们几个不多。
然而,杏太妃既然开了口,她的意见还是要听一下。
于是,文武百官安静下来,静等杏太妃的下文。
“金陵有长江天险,又有战船数千艘,他唐庸初入中原,就算兵马再多又怎么样,敌得过我朝廷水师吗?”
“他六十万兵马能游过长江来吗?”
接下来杏太妃冷冽的话语却有振聋聩之感,金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的确,黎民军要想横渡长江,必须先打造战船。
打造一批战船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等他筹备完毕,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就算战船打造完毕,总不能自己漂过来吧,还得有一支熟悉水上作战的精锐之师。
唐庸的黎民军多是北境征集的,那里无湖无海,无江无河,要抽调出一支水师,恐怕比登天还难!
退一万步说,就算唐庸打造出了水师,毕竟事起仓促,怎么跟朝廷身经百战的福建水师相比?
一旦打起来,这长江,说不定就是黎民军的葬身之所。
这样一想,百官心中不免生出了几丝底气。
徐胜五味杂陈,这千艘战船,正是当年显圣公为东征倭国打造的。
现在,他一手打造的这支水师,要将矛头对准他了。
杏太妃也察觉到了金殿内气氛的转变,暗暗松了口气。
她继续道“唐庸如果答应与我金陵朝廷划江而治,共同平定乱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天下万民之福!”
“如若他不肯答应,不过就是个鱼死网破了,他弑君叛逆,欺凌幼主,我朝廷兵马也不是摆设!”
“所以此去,不仅关乎宁国公,更关乎朝廷的未来!”
她执掌朝政多年,话语间自然而然地多出了一股威势,真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但徐胜还在犹豫,且不说杏太妃这番说辞的说服力有多大。
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离开金陵,难保不会又起什么歪心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上次看到小皇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之后,他真的怕了。
见徐胜不为所动,杏太妃抛出了杀手锏“唐庸逆贼狼子野心,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陛下成为亡国之君啊!”
闻言,徐胜浑身剧震,眼中露出骇异之色。
杏太妃又淡淡道“太后对定国公信任有加,定国公可不要让她失望!”
这一下,更是戳在了徐胜了死穴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伏地道“微臣领命!”
散朝后,杏太妃又将徐胜叫到了上书房。
“太妃还有何事吩咐!”
同样是先帝的妃子,见到先太后,徐胜便觉如沐春风,如饮甘露。
可面对着杏太妃,他却浑身不自在,甚至想作呕。
杏太妃紧紧盯着徐胜,一字一句道“告诉唐庸,如果他一意孤行,就算渡过了长江,哀家也可以玉石俱焚,让整个金陵城陪葬,让他好好斟酌!”
……
闻言,徐胜先是讶异,随即脸上爬上了一层怒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金利在山东搅得天怒人怨,她杏太妃又拿金陵百姓作要挟。
徐胜直视着杏太妃,眸子中的森寒之意让她忍不住瞳孔微缩。
只听徐胜道“不说这话,和谈或许可以成功。这话说出来,恐怕太妃和末将等,就只能以死殉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