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江柍看了段春令一眼,很快又将视线落于解药之上。
而后她将“白丸”送入口中,生吞服下。
段春令见状,由衷一笑:“恭喜公主。”
江柍却觉得她笑得让人心里发毛,点点头便让她下去歇着了。
雾灯紧接着进来,问道:“公主要吃茶么。”
江柍往偏殿走,因心里还记挂着星垂的事情,即便解了毒,却还是颇有些闷闷不乐,她随口说道:“茶就免了,弄些冰镇的酸梅汁来。”
雾灯便下去吩咐人去做,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见星垂从廊下走来。
雾灯顿住脚,说道:“公主正找你呢,你倒是来巧了。”
江柍在屋内已然听到说话声,刚坐下又站了起来,问道:“可是星垂来了?”
星垂已进了偏殿内,走到江柍面前行礼道:“公主。”
江柍问她:“你从昨天便心不在焉,到底是怎么回事。”
雾灯闻言,便把房门关上了。
星垂始终垂着首,静默许久,才抬眸看向江柍。
江柍被她眼底的仓皇与无助一震。
呼吸莫名被一股力量攫住。
还未来得及再问什么,只见星垂“扑通”一声跪地,说道:“奴婢……奴婢惶恐。”
江柍太慌了,下意识攥紧了榻上的绣毡:“你这是何意?说清楚些。”
星垂两滴泪分别从两只眼眶流出:“接陛下口谕,奴婢已了结瑾公主。”
江柍许久没有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星垂含泪说道:“昨日见到陛下,奴婢只是随口提到瑾公主争宠一事,谁知陛下便动了杀心。”
宋琅口中那轻飘飘的“杀了她”,至今还在星垂脑海中回荡。
她回到东宫后高烧了一夜。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紧绷许久,直到此刻见到江柍,那根弦才松下来,却又紧接着绷断了。
毕竟是杀人啊。
她想起宋瑾与那些锦鲤一同在水中扑腾的场景,心扑通通直跳,登时大哭起来:“公主,我把她溺死在千鲤池中了。”
江柍看着星垂惊魂未定的神色,终于肯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烛台,花樽,纱帐,珠帘,屏风……连同星垂熟悉的脸,她都看不清了。
有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心底翻涌上来,她没忍住,弯腰“呕”了一声。
却是干呕。
可她许久都没有直起身子。
只是在那里大口地喘气。
星垂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