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是上了虚火呢,大清早的淋了一身湿,估计也能去去火。”尚丽却不那么好糊弄,瞥着毕林峰的眼带了几分心知肚明的不爽。她用手掌轻轻扇了毕林峰一个耳光,却不痛,嘴角噙着笑说:“算了,看在你还痴心的份上,就饶过你吧……”
毕林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又贴上去献殷勤。尚丽哼了一声,又瞄了眼范晓鸥,却什么也没说,撩开布帘扭着腰肢就回屋去了,毕林峰赶紧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咯咯的娇嗔和调笑声。
屋外的范晓鸥手里还拿着倒空的玻璃瓶,愣怔了半天,却又不好进屋去,只得站在屋子外头,感觉像个局外人。
自那以后,范晓鸥感觉到尚丽和她疏远了不少,这种情况到了毕林峰的一个远房表弟来北京后更加明显。毕林峰的远房表弟是带着媳妇来的,大院子里没有房间出租,为了省钱,那表弟和表媳妇和毕林峰挤一间屋子,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
毕林峰便把主意打到了尚丽这边来,意思想让表弟媳妇和尚丽还有范晓鸥住一起,却被尚丽骂了回去。本来这个屋子就小,两个人住已经挤不开身了,再来一个人,岂不是三个人叠罗汉表演马戏了?!
范晓鸥无暇分身去了解毕林峰和尚丽两人商量的结果,她埋头忙着准备进行成人教育入学考试。辛苦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很快就要见分晓了,她心里既激动又忧愁,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中。
没有根的浮萍
考试就像卫生巾,明明是个护垫大小的考试量,却有一段量多日用型的考试范围,需要学生夜用加长型的复习!但即使这样,还是会侧漏。
范晓鸥希望自己能心无旁骛地使用好“考试”这个卫生巾,尽量做到不侧漏不开天窗,自然也希望周围的人和事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拖她后腿。
可是怕什么,什么就来。尚丽正式找范晓鸥谈话了。
“晓鸥,你告诉我,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尚丽倒是和颜悦色的。
范晓鸥脸色青黄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书中浩瀚的考题就像千年等待的妖精一般,差点把她的精气给榨光。她有气没力地摇摇头,心不在焉地还想到书中寻找姓颜的如玉姑娘,却又被尚丽这个得道高僧给截住:“喂,你先别读了,小心读出精神病来!”尚丽终于忍不住吼道,“和你说正经事呢!”
范晓鸥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了尚丽的身上,她看着尚丽说:“尚丽,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晓鸥,你也知道最近毕林峰的表弟表媳妇来了,呃,我和毕林峰商量过了——”一向爽快的尚丽却有些犹豫地说:“有个事要征询你同意。”
范晓鸥以为是说毕林峰的表媳妇要搬进来和她们同住的事情,就对尚丽说:“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我都听你的,不过尚丽你也知道,这间屋子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呢!”尚丽说。
范晓鸥有点一头雾水,“我有没有男朋友和房间的大小有关系吗?”
“不是啊,我是说,假如你有男朋友的话,那我就不用担心了。你搬出去和你男朋友一起住,毕林峰的表弟和表媳妇一间房,而毕林峰说了要和我一起住……这样不是很好么?”尚丽的脸红了一下,有点忸怩,但还是把内心的安排计划告知范晓鸥。
范晓鸥有些发懵,她看着尚丽说:“可是,尚丽,你也知道我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就赶紧找一个吧。上次给你小费的男人不是很不错吗,听芳姐还说他很有背景,而且人也不花心,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尚丽笑眯眯地说。
范晓鸥原本扑在课本的心被尚丽这么一弄,所有的学习兴致都没了。她看着尚丽,苦笑了一下,说:“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既然他的条件那么好,那你说他能看上我么?”
尚丽却特意盯着范晓鸥看了看,说:“我觉得你挺好的啊,晓鸥,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抓住了再说。若是你怕他们家背景太雄厚撑不住的话,你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你这么年轻漂亮,当他的情人就好了嘛。反正男人的心和人都是你的,你怕什么?!”
范晓鸥见尚丽越说越远,提到的竟然是她心中一直压抑着不去想的聂梓涵,她的心更是乱成一团,她连忙阻止了尚丽,说:“尚丽,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几天都忙着考试,你等我考试考完再说这个事好吗?”
“不行啊,”尚丽作为难状,“毕林峰说他表弟催得急,希望你早点搬走。”
范晓鸥气起来:“我又不是和他同住,他着的是哪门子的急啊!”
“嗯……晓鸥,你心里也明白,你来北京时是我收留你,我也不求你回报。如今我找了男朋友,三人一起总有不便的时候,所以请你给我们俩腾出空间,你再找别地住去吧,成么?”尚丽虽然神情为难,但语气却暗藏坚决。
范晓鸥愣怔了一会儿,说:“连你也这么着急我搬走么?那等我考完试好吗,考完后我立刻搬走可以么?”见尚丽心心念念的全都是毕林峰,丝毫不念及两人的同窗手足,范晓鸥觉得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她有些赌气地不看尚丽,眼睛紧紧盯着课本,但书也没心情看了,情绪烦躁起来,心底里却充满了无助感,活生生好像被人遗弃了的小猫小狗,说驱逐就被驱逐了。
范晓鸥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发酸,连忙忍住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在尚丽面前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