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怎么不找我?”
周迟嘴硬,不屑道:“也没想到那个程度。”
桓昱毫不犹豫地拆穿他,“没到那个程度还一天问八百遍严维天我的情况?”
“谁一天问八百遍了?!”
“操,这事谁跟你说的?!”
“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周迟佯装不在乎,他翻身面朝窗户,逃避般嘟囔,“睡觉,被你折腾得困死了。”
“又困死了?”桓昱学他轻浮语气,逗弄的意思,叫他“纸老虎”。
“妈的。”
周迟笑得肩膀发颤,他自暴自弃地转过来,沉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桓昱,反问他,“那你想我吗?”
“想。”
“想我也没回去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
桓昱坐起来,从卧室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本相册回来,他把那本厚厚的相册放在周迟面前。
打开之前,周迟以为桓昱把手机里那些照片打印出来了,但摊开到第一页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不是照片。
那是一张张车票,翻到后面变成了一张张机票。
周迟数不过来这里有多少张横跨榆京和阳城的票,一千二百多公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四年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周迟不可思议地抬眼,桓昱含情地看着他,“我每周都会回去,小区设施的更换,拳馆门口挪走的桂花树,家里阳台晒着多少衣服,你周末是白班还是夜班,我都知道。”
“我大学的时候要兼顾学习和创业,我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有时候感觉站着都能睡着,但是去车站和机场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感觉不到累,只能感觉到奔赴到你身边的喜悦。”
“桓昱,你。。。”
“哥,找你低头认错和好,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死缠烂打,你也会答应我,可是我也不想那样。”桓昱说,“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周迟心想那也不一定。
“所以我一定要创业成功,我要挣很多钱,多到如果你担心被认识的人指点,我就带你去其他地方生活,哪怕你最后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要让你后半辈子没有后顾之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为了挣生活费去打黑拳。”
周迟浓眉一挑,插了句“真这么想?”
“什么?”
“想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
“嘁。”周迟慵懒不屑地枕着自己的手臂,“装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恐怕也得打一辈子光棍,要不你这种小心眼,还不把人家挤兑死。”
“。。。。。。”
“我随口说说。”桓昱大方承认,“我当然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我他妈身上写你名字了?”
“我身上写你名字了。”桓昱一脸认真,指了指自己脖子上,周迟情难自禁抓出来的痕迹。
周迟被他话酸得耳根发麻,抬脚踹了他心口一下,余光温柔地瞥向那本放满车票的本册。
这一本可真厚。
五年零四个月的朝夕,四年零八个月的分离,十年岁月,兜兜转转一个大圈。
而他和桓昱始终都在圈里。
两个人相拥到第二天中午,桓昱下午要去趟公司,赖床不想起来,周迟习惯性揉揉他脑袋,起来简单炒了几盘菜。
饭桌上,周迟心不在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毫无精神气。
桓昱问他怎么了,他阴阳怪气地说担心自己在家呆到发霉,他说完,桓昱也没接腔吭声。
临出门前,桓昱扔了个东西给他,周迟伸手在半空抓住,他拿到松开手掌才看清是串钥匙。
“哪的钥匙?”周迟心有揣测,但也不太确认。
“家里的钥匙。”桓昱换鞋,“这下你不用呆在家里发霉了,光盯装修就够你忙的了。”
收拾好厨房,周迟迫不及待地开车出门,按照桓昱给他的目的地,导航到了一处富人小区。
复式的上下两层,周迟粗略转了两圈,忍不住咬牙切齿,说桓昱是败家子。
现在的房子就挺好的,干嘛又买一套这么大的房子,不过说归说,周迟倒是真忙起来。
房子装修起来很麻烦,光是和设计师聊想法,周迟就跑了好几趟,除去一些风格,他骨子里还是更倾向传统的家氛围。
刷墙走水电,周迟全程盯着,和其他家装修时的业主不一样,他也跟着干,很多精细活都是他亲力亲为。
后来的装修师傅,很多不知道周迟是业主,和他兄弟前兄弟后,周迟也不解释,大方地递烟买水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