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苍原本还打算再说点什么,谁知她压根也不给他机会,麻利上完药缠了纱布,紧接着把衣服给他套好,再不容违抗地把他按到了床上,最后用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好像那生产流水线的熟练女工。
“闭眼,敢睁眼就揍你。”
换作别人说这话,估计也就是随便吓唬吓唬,但贺星梨说这话,拳头是真的会分分钟落在别人脸上。
身为名义上的前男友,姚苍深谙此理,所以他乖乖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命令。
“……不过,阿梨,咱就不用把脸也盖住了吧?我还没死。”
有了贺星梨的严格监督,姚苍假戏真做,本来只是装装样子,结果到后来还真睡了最近以来最踏实的一个觉。
他是被贺星梨推醒的,睁开眼睛时犹有困意,却在看清她脸的那一刻迅速恢复清明。
“我睡了很久吗?”
“现在才中午,再久能有多久?”贺星梨扒开领口检查了一下他纱布的渗血情况,边检查边回答,“都说我会替你守着了,你神经用不着这么紧绷的。”
他靠在床边揉着眉心:“也不能把压力都转嫁在你身上。”
“这算什么压力,你未免太小瞧我。”
她说这话时张扬又漫不经心的语气,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年,站在操场上吊儿郎当地告诉他:
——揍这几个兔崽子算什么麻烦事?你未免太小瞧我。
无论再过多少年,她始终如此,是明媚得足以驱散一切阴霾的太阳。
姚苍片刻失神,而后便笑了:“是,有你在我应该放心。”
“那走吧,我刚才看赵静思和于桃也起床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接下来他们还有更棘手的任务等待完成。
……
出乎意料的是,宋天恒最终放弃了守着哥哥的尸体一直摆烂,在大家出门的时候,他竟也默不作声跟了上去,尽管看起来仍是浑浑噩噩的,但至少有了些求生的欲望。
不过已经没谁有闲心搭理他了。
贺星梨先前没参加搭建祭台的任务,这次路过时,她特地留意了一眼,见祭台附近仍有两只形貌怪异的鬣狗,在撕咬着分食蝙蝠尸体。
那祭台足有两米高,四周垒着砖块,按照要求堆满了木柴,不晓得具体是要烧些什么。
她转头跟姚苍说:“真难为你们砌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可不是么。”姚苍也点头,“我当时还想,按套路来讲,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迟早要变成谁的火葬场。”
“……算了,你这张乌鸦嘴比祭台更不吉利。”
赵静思认真辨着方向,朝祭台以北行走后,慢慢的便可以看到远方坟场的轮廓,她开始默数靠近坟场那一侧的建筑。
一、二、三……第八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