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行宫内的每间屋子都掌着灯,晕黄的光芒从糊着窗纸的窗户中透出来,别有几分凄凉。
人都去哪儿了?
看了一间又一间屋子,一个人也没发现她真的诧异极了。
明明行宫内守卫森严,亮如白昼,为何就没有一个人呢。
来到风雅轩的所在,曾妙妙发现那处地方早就夷为平地,并在一隅修建了一处八角亭,朱漆红木,里面摆置了石桌石凳,上面还放了一只茶壶,但没有茶杯,曾妙妙只觉怪异。
“什么人?”
刚想伸手拿起茶壶陡然听到大喝声传来,显然是男子的嗓音,她惊得一跳,忙隐身躲了起来。
“奇怪,明明看到有人的。”
那侍卫跑过来发现亭子里空荡荡的,不禁皱起了眉头,直说见鬼了,摇着头离开。
“守卫如此森严,难
道守的不是人么?”
曾妙妙显现身形,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到底在守什么?
人,必须要找个人来问问,特别还是曾经认识的人。
“采苓,阿九…”
平时在行宫,见过最多的也就是这两个人了,对了,还有一个燕妃。
如今行宫变成这样,应该不是没理由的吧。
而这跟太子的死会不会有关系…
避开侍卫巡逻,曾妙妙尽量往阴暗的地方行走,一面可以变换角度看到掌着灯的房中情况,一面也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
到底有灯光照射的地方不能去,因为会有影子的。
“阿九公公,刚才好像有人潜进来了,你要小心啊,一旦看到人就马上大叫,我们的人会马上赶过来。”
“阿九……”
听到阿九两个字,曾妙妙急忙循声看去,发现在凌空殿门口,月光将两道影子在甬道上拉得老长。
“裴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九身着蓝色的太监服,腰间别着一条白色的绸带,显然是在为某人戴孝,而在行宫中,下人们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披麻戴孝也就只有太子爷了,想到这,曾妙妙的眼睛有点湿。
“那好,我先走了。”
目送那名裴将军离开,曾妙妙才敢从暗影中走出去,迅速的闪进了凌空殿中。
“谁?”
阿九走着走着忽然间停了下来,转头喝问,曾妙妙眼见被发觉,忙从门边闪了出来,“是我,妙儿。”
“哎哟!”阿
九惊叫一声,急忙走过去,将她一把拉近殿中,又急忙伸手把殿门关起来,这才回头看着大惑不解的曾妙妙,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妙儿姑娘你怎么敢来这里?”
“我是来……看太子爷的。”虽然迟了点。
“可是太子爷他已经…”说到这阿九心中悲痛,伸手拭去眼中的湿润,“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曾妙妙忧伤的垂头。
“太子爷日盼夜盼你能来找他,不曾想好不容易把你给等来了,可他却…”阿九简直说不下去,呜咽起来。
“想太子爷他年纪轻轻的,没想到会…”
“阿九公公,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阿九解释,又该这么劝他,当时风雅轩的那场大火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一心想着去救小八,从来没想过那一天对司马肄业来说会是那么危险的一天。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留在他身边,到底小八根本不需要她去救。
相反的,当时她反而是被小八给救了。
“妙儿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时间长了,被侍卫们发现就不好了。”阿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郑重的提醒。
“此地不宜久留。”
曾妙妙不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赶自己走,但她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不,我想见太子一面,阿九公公请你告诉我,他葬在哪儿好吗?至少也让我去祭拜他一下啊。”
没有来送他的最后一程,她已经够自责和内疚的了,现在好不容易下山要是不
去看看他,她于心难安。
“祭拜?”
阿九反复的说着这两个字,眸光渐渐黯淡下去,像是要熄灭的烛火,到最后没了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