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深知此次之事并非简单,不愿为一个心思不正的庶女看病,怕因此污了自己的名声。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这热疹嘛,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大。只要让她保持心情平和,再服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将体内的热毒散了,自然就能好。”
“不过……”李太医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四小姐的病是由刘府医经手的,如今刘府医已不在府中,这药嘛,恐怕就难找了。”
胡姨娘心中焦急万分,又想到了刘府医。
她连忙转身欲去寻刘府医,却听见宋嬷嬷淡淡地道:“刘府医,被老夫人送去官府了。”
胡姨娘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宋嬷嬷,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刘府医他……他怎么会被老夫人送去官府了?”
上药
宋嬷嬷立于一旁,目光复杂地望着胡姨娘。
胡姨娘她那张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满是焦急,她双手紧绞着帕子,显得尤为紧张,终是鼓足勇气,再次央求面见老夫人。
“好,奴婢这就回禀老夫人。”
那扇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只留下室内低沉的交谈声。
房内,胡姨娘跪坐在老夫人面前,双手紧握,声音颤抖:“老夫人,姝婉她……她是无辜的,那刘府医之事,定有误会。”
老夫人面色沉凝,目光如炬,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斟酌着言辞:“胡姨娘,你可知这府中的规矩?”
老夫人私底下何时这么唤过她,平日都是亲昵的拉着她叫兰儿的。
看来这次,是真的恼了。
胡姨娘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老夫人,妾身求您开恩。姝婉她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之今日所受之罪,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毁容之险。妾身斗胆,恳请老夫人开恩,放了刘府医,为姝婉诊治。”
老夫人闻言,眉头微蹙,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她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罢了,念在你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就依你所言。希望这次,姝婉真的能上些教训,莫在有下次了,否则……”
老夫人冷哼一声,“谁也保不住你们。”
胡姨娘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多谢老夫人,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久,被羁押于官府正准备发落的刘府医,竟突然释放,被匆匆引往兰馨院。
尚卿雪缓缓步入自己的院落,此时都已经错过晚膳,她脸上略显疲惫。
连翘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手中紧握着早已备好的伤药,眼中满是心疼。
她轻手轻脚地扶尚卿雪坐下,生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
“小姐,让奴婢给您上药吧。”连翘轻咬着下唇,声音哽咽。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尚卿雪的衣带,随着衣物滑落,那肩上触目惊心的淤青赫然映入眼帘,让连翘与茯苓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老夫人,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小姐下此重手!”连翘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茯苓闻言,虽心中亦有波澜,却更为谨慎,她轻轻拉了拉齐翘的衣袖,低声提醒:“连翘,隔墙有耳,慎言。”言罢,她转而看向尚卿雪,“小姐,您受苦了。”
尚卿雪心中蓦地一暖,声音柔和,“无妨,都过去了,如今都已经水落石出,想来祖母心中有数。就是连翘这傻丫头,明知道那衣服可能有问题,还挡在我前头。”
连翘眼圈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偏过头去,“小姐,奴婢看见你没事才好。”想想小姐以身犯险的那一幕,连翘心中都在发颤。
“上药吧。”
尚卿雪任由她们轻柔地在淤青处涂抹药膏,那份冰凉中带着丝丝凉意的药膏,将疼痛带走了不少。
神秘人
尽管如今天色尚早,可经过寿禧院这么一遭,尚卿雪有些乏了,“扶我去休息吧。”
“好。”连翘乖乖应声扶着尚卿雪上了床榻。
胳膊一挨床,尚卿雪眉头不自觉蹙起,连翘见她吃痛,忙又往未伤处的胳膊添了层薄被,“小姐,你枕着点,靠着那边胳膊侧身睡,就不会疼了。”
说着,她懊恼的一拍脑门,“当时李太医在的时就该让他给小姐也看看,奴婢这脑子,唉。”
尚卿雪听着连翘的絮叨,本来想说几句安慰,又痛又困的挨着软和的被子就睡着了。
连翘没听见动静,重新给尚卿雪掖了掖被角,茯苓本来刚刚还在,不知何时又出去了,她有些疑惑,“茯苓跑到哪里去了?”
半夜,睡梦中的尚卿雪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热炉中,被炽热的火焰不断炽烤,她想动弹,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身子很是沉重。
“水……”
她低声喃喃,声音沙哑。
“怎么这么烫!”若有似无的惊呼声响起。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她身边,淡淡的龙涎香。一双修长的大手覆盖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取出一个瓷白色的药瓶,从里头倒出一枚丸子。
感受着嘴里被塞入了东西,她下意识的吐出来,喃喃道:“不要”
清甜的茶水喂到了嘴边,尚卿雪的眉头舒展开来,却拉住了那人的手,男人低沉的叹息声传来。
等尚卿雪意识开始恢复,睁开眸子看见是茯苓。
那朦胧间瞧见的身影好像是她的错觉,她敏锐的捕捉到空气中那淡淡的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