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必须因为逝去的默契同伴而去调整捕猎的阵型,方式,更何况……狼是重情的生物,它们一生只会选择一只狼结为伴侣。
“不许瞎说。”霍森让牧弋将狼头靠在自己身上,白狼过高的体温,让猎狼犬的心也一同被灼烧,猎狼犬叼住周围所剩不多的残雪放在牧弋脑袋上,试图帮牧弋降温。
“别的狼掉进湖水里都好好的……只有我快死了,霍哥我要变成第一只冻死的白狼了。”牧弋头疼欲裂,涨到发昏的脑子却还有闲心想其他事情,白狼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自己没有得到的“童年遗憾补偿”。
呜……再也没有机会让霍哥骑在自己身上感受快乐了。
靠在身上的白狼体温陡然升高好几度,霍森抿紧唇,将自己从雪地上抽离,牧弋胡思乱想的狼头也直接跌在了雪地上。
才冒出不轨想法的白狼瘫在地上震惊地想:霍哥什么时候偷偷学会了读心?
“不能拖了,我们一起交替扛着小弋回木屋。”
白狼的身形已经长得比猎狼犬还要高一个头,群狼辅助霍森,让牧弋趴在猎狼犬背上,已经很久没有扛过如此重物的霍森不受控制酿跄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牧弋才在脊背上趴好,霍森便用全身的力气,朝木屋狂奔。
灵缇类猎狼犬因为身体纤细轻盈才能有非凡的奔跑速度,但此时因为担忧牧弋心快炸开的霍森,爆发出的速度竟比平日还要更快一些。
四只灰狼紧追在猎狼犬身后,竟有些追赶不上。
说是交替背着牧弋前往木屋,但跟在霍森身后的四只灰狼都没有机会从猎狼犬脊背上接过白狼,牧弋已经因为高烧开始意识不清,鼻孔里流出的清涕淌满猎狼犬脖颈。
它们都没有听过霍森如此失态的叫声,看见木屋门敞开的一瞬,霍森痛苦地嚷出尖锐的犬吠声,负担过重的猎狼犬两只前腿一软,和牧弋一同狼狈地摔在院中。
护林员前脚才刚刚进屋,木门都来不及关上,后面就响起一片仿佛被追杀的狼嚎。
熟悉的犬吠过后,狼嚎声一声高过一声,护林员差一点就在脑海里重新拿起猎户的武器。
慌慌张张扶着墙走出门,护林员不止看见了救助过的熟悉面孔,还看见了在雪地里摔在一块的霍森和牧弋。
一狼一犬的情况看起来都很严重。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才把黑狼送到野生动物救助中心留院观察,匆匆忙忙赶回来他的霍森和小童养媳怎么就又快死了!
护林员谨慎靠近被狼群环绕的狼王狼后,养了霍森多年的护林员本能先去探查霍森的情况,但霍森不接受护林员伸过来的双手,一个劲地用脑袋拱着护林员手臂,嘴里嚎叫不断,猎狼犬已经急得快开口说话了。
显然,霍森更在意地上那位进气少出气多的白狼。
护林员被猎狼犬牵引着摸向滚烫的白狼,重新贴上雪地的白狼短暂回过神,才睁眼的白狼意识不清,但它仍能十分准确地辨认出自家霍哥的声音。
它的霍哥好像在说——
“爸,求您救救小弋!”
谁……谁的爸爸?
不大的院子里,与霍森和牧弋一起挤进来了四只灰狼,显得十分拥挤,四狼齐啸,嗷呜嗷呜的狼嚎声,也吵得护林员脑袋生疼。
在木屋惬意的环境下,霍森的狗生没有生过病,但护林员养狗经验丰富,见过不少狗狗感冒,就在上个月,小萨摩耶在雪地里撒了一天的欢后,当天晚上就恹在了护林员脚边。
霍森咬住护林员的衣袖不松嘴,面色看上去比地上躺着神志不清的牧弋还要难看,护林员安抚地轻拍霍森脑袋,低声安慰:“只是小感冒而已,你的小童养媳身体好着呢,我帮它用酒精擦擦爪子,吃颗药,睡一天就没事了。”
恹恹的牧弋早在护林员的手摸过来的那一刻就醒了,白狼鼻尖淌着止不住的清涕,过高的体温烧得牧弋脑袋昏昏沉沉,但霍森的气息围绕着自己……
牧弋安心地将自己的狼头往猎狼犬身上靠,霍森想动一动让牧弋靠得很舒服一些,但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载,让猎狼犬的四肢持续发麻——霍森突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
“啧,小白眼狼还挺黏你,我先把它挪进屋,然后再来看你的腿。”
“汪呜……”霍森用鼻尖蹭着护林员贴过来的手背,点了好几下狗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于是,风尘仆仆的护林员开始将牧弋挪进木屋,霍森又努力了几回,发现自己确实没法使唤四肢之后,只能用眼神追随着护林员的背影,看白狼被拖进熟悉的狗窝中。
护林员回到卧室翻出一个塑料袋,在里面翻找一会,拿起一个薄薄的纸盒子,里面装着犬类专用的感冒药。抠出药片,护林员走回客厅,蹲到狗窝前。
“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坏脑子。”
“嗷……呜?”
脑子……什么脑子?
护林员像对待宠物犬一般,直接掰开狼嘴,眼疾手快丢了颗药丸丢进去,然后两只手一起用力捂紧了狼吻。
嘴里散开的苦味没有前几天的药粉酸涩,可牧弋同样讨厌,没有哪种生物会喜欢吃药,从未被两脚兽这么对待过的白狼开始挣扎,但软绵无力的身体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大动作,一番动作之后,只是加剧了昏沉的脑袋。
见牧弋不配合,护林员不管牧弋能不能听懂,贴着白狼狼耳开始小声威胁:“咽下去,烧退不掉就会变成傻子——不想咽也好,正好给霍森换一个新的小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