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布从心而答:“你什么时候会烧死我?”
“什么?”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没听清。
“不,没什么。”
心虚的莎布把面对着他的脑袋换了个方向侧着,留给犹格一个后脑勺。
她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那个海岸边的小教派,自己的兄长教授神秘学,而且据说在阿卡姆市区的另一边有着整整一栋房子的奇怪收藏品,似乎总有些关联。犹格没有女儿,但有个妹妹,说不定哪天把自己烧了祭天,这么想似乎没毛病。
没再管兄长是个什么心情,莎布把腿蜷缩上座椅,在梦中的火堆里睡得没心没肺。
犹格摇摇头,即使什么都不记得,莎布也还是改不掉胡思乱想的毛病。
他把座椅放下来让人睡平,把莎布衣角隐隐要冒头的小火苗拍掉。
再牢固的游戏场也经不住她这么一把火。
他们回去的路上,夜色踩着车的阴影逐渐包笼了这座小岛,聒噪乌鸦的乱叫声被吞没,马车内只有莎布时有时无的轻微呼吸声。
他们并不是很需要依靠呼吸来生存,就算一无所知,本能也不会遗忘。
等呼吸逐渐均匀的时候,莎布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玩闹般抓住了犹格过分严肃的领带,解开扔进了储物箱里。
但严严实实的领口还有一个蓝宝石的圆扣,和他袖口的刚好是一套。
她转而趴在了犹格的膝盖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然是跟着怀表,但犹格不会这么告诉她。
他摘下了手套,冰凉的指尖把莎布脸上的碎发排到了一边,虽然没有这个必要。
“女仆让人去学校找我,跟着你的爱丽丝告诉我说你们在主河道边上玩儿。”
爱丽丝,莎布差点忘了她。
犹格先一步说出了她想问的话,“我让她今天早些回去了,女仆不住在宅子里,以后白天让她随身跟着你。”
虽然对于约束莎布的行为毫无作用。
“我也不是每天都会都会乱跑。”莎布抗议道,但没有反对让爱丽丝跟着她,只是凭着感觉道:“她让我觉得很熟悉。”
“只是童话里非常常见的名字。”
这很明显在说谎。
他们回到宅子的时候晚餐还未上桌,小弟弟奈亚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钢琴前,为晚归的哥哥姐姐倾情演奏了一小段月光奏鸣曲。钢琴上的一束百合花像是刚采摘下来那样新鲜,钢琴边的猫听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