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嘛。”
“我帮你在学校里物色了一圈,就这个小宋老师还不错。人老实听话,脾气也好,聊了几句,感觉是挺贤惠顾家的姑娘。你先把家给我成了,回头再玩。”
宋千翎用力按住胃部。
好险刚刚没动筷子,吐在走廊可不够体面。
老实的、听话的、贤惠的、顾家的。
是温顺的羊,是勤恳的驴。
是她。
宋千翎抬起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在不住发抖。
她用力握了握拳,暂且止住手抖后,敲了两下门。
内里静了两秒。
很快,门被打开,年轻男人欠身迎她进来,像是赶羊进圈。
宋千翎没急着迈步,目光逡巡了一圈,找到自己的包后,上前径直拿起。
“抱歉我不太舒服,就先走了。”没等到回答,她快步离开包厢。
背后传来男人跟上前的脚步声,应该还有说些什么,可惜她的大脑已经宕机,辨析不出语言内容。
一路走到道路尽头,拐角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宋千翎忙顿住脚步,险些撞上对方胸膛。
视野模糊了一瞬,清晰后,她看见周佩弦就站在她面前。
熟悉的气味铺天盖地而来,威士忌混杂雪松,像他一样,是躁动与安定的结合。
不过几日,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陌生中带着细碎的惊喜。
虽然不愿承认。
但如果此刻,她有什么想要见到的人。
就是他。
那个最离经叛道的,最不守规矩的,与她最不符的,险些将她变成人人唾弃的坏女人的周佩弦。
周佩弦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垂着眼,面上的神情意味不明,极其细致地打量着她。
“宋老师。”身后的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喊着她。
宋千翎来不及让他慢慢打量,一把抓住周佩弦的手:“你能带我走吗?”
面前的人没有半分犹豫,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热流由此上涌,冲散了周身的寒意。
宋千翎随着他迈过转角,听见身后的男人似是骂了两句,脚步渐远,更多的话被掩在包厢门巨大的轰鸣声中。
一路迈出酒楼,宋千翎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铃响起,周佩弦顺手接通。
“我不回去了……你帮我应付吧,我有事……嗯,要紧事。”
电话挂断,周佩弦远眺长街上的车水马龙,面目沉静到生出疏离,偏偏那手握得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