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个观众,也不如谢宜铭这一个难面对。
这会儿,她是真的“underpressure”了。
但当初是自己承诺要单独唱给他听,来ktv也是自己提议的,临阵打退堂鼓,显然不合适。
只是喉口好像被什么堵住,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紧张,心脏的狂跳快要盖过音响。
歌词已经滚过去好几句,包厢里的尴尬愈发浓厚。
“我、我……”常洛灵试着想解释,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it’stheterrorofknogwhatthisworldisabout……”
谢宜铭忽然拿起话筒,顺着滚到的歌词开始唱起。
和原唱不同,他的唱腔显然要寡淡得多,甚至透过话筒都没能盖过伴奏,比起来自音响,常洛灵更多是在耳畔听到了他的哼唱。
淡淡的,仿佛只唱给离他最近的这个人听。
谢宜铭一边半念半唱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她。
常洛灵当然明白他意思,待他唱到那句“watchggoodfriendsscreag……”,她对着话筒接了一句半是壮胆的“letout”。
两个人都笑了,谢宜铭放下话筒。
接下来一切都顺水推舟,常洛灵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好像又还回来了,坐着唱一半她觉得不带劲,干脆起身背对屏幕,对着谢宜铭一边挥手一边唱。
像是没料到她前后如此大的变化,谢宜铭初初有些不习惯,脸上写满了茫然和震惊。好在很快,这位合格的观众也举起手。唯一可惜的是,他挥手的频率显然慢了一拍——
又或许是常洛灵这没个规律的乱挥,也没人能跟上。
直到唱到结尾部分,常洛灵每念一句“givelove”,都要向他伸一次手,好似一只出了故障的招财猫。
伸到最后,谢宜铭拿起话筒,陪她接上了下一句。
“你懂我的意思诶!”常洛灵一手举着话筒,一手用力拍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笑得眼都眯了缝。
见她一脸兴奋,谢宜铭将话筒退开少许,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你继续呀!”常洛灵急得都快跳起来。
托她抽风的行为所致,这首歌结尾得很潦草。
常洛灵有点儿后悔,但又好开心,回到座位时转身一跳,深深地陷进了软软的真皮沙发里。
谢宜铭低下头,看她在沙发上团成一团,还在对着他笑。
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累,永远活力十足,和他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鬼使神差地,他忽而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这动作很短促,也很轻柔,常洛灵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她还没开口,谢宜铭先一步道:“挡眼睛了。”
刚刚一通瞎蹦瞎跳,额边是落了些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