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能明显感觉怀里人的僵硬,周迟刹那清醒,混沌困意完全消散,眼里说不上来的嘲弄和狠意。
“她找你做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说”
“说想见我?”周迟打断他的话,先他一步问出来,接着讽刺地问,“你怎么不让她直接来找我。”
“哥,你别激动,我没和她多说什么,只是聊了几句。”
“别和她扯上关系。”周迟从他怀里起来,穿上鞋回房间,冷冷撂下几句话,“她就是不敢来找我,才会去找你,不管她装出什么嘴脸,愧疚也好,自责也罢,我都不在乎。”
周迟恨得牙痒痒,他转身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桓昱,你不要被她骗了,不要觉得她心思单纯,她可一点都不单纯,她要是单纯,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那么有钱的老板,又怎么可能跟他隐瞒我的存在”
字字句句刺痛的还有周迟的心,他没有办法不恨桓娟,年幼的懵懂执着,天真地期盼着妈妈来接自己,却在一天又一天的漫长等待中,消磨掉了所有对妈妈的爱意。
周罗或许不是东西,但周罗起码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丢弃他这个儿子。
而桓娟给他的,只有一句:儿子,妈妈有难处。
谁没有难处呢?周迟有一瞬间想要歇斯底里,但强烈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搓搓脸,又点了根烟,站在原地几口抽完,压抑着心里的暴躁。
“哥,你别生气。”桓昱鲜少这么不知所措,他跟在周迟身后,看着他因为不知如何发泄情绪而痛苦地来回打转。
“哥。”桓昱心疼得要命,突然后悔不该和周迟说这件事。
周迟眼底通红,抓着他的衣领,凑过来发狠地吻他,两个人跌坐在床上,周迟低头,浑身因为奔溃颤抖不止,眨动的眼睫滴下温热的泪珠。
“桓昱,桓昱”
“哥,我在呢。”
“求你”
“嗯?”
“我想要”
无法宣泄的情绪似乎找到了豁口,桓昱应允地脱下两人的衣服,天亮之前的情事里,周迟撕心裂肺地哭过好几次。
桓昱心揪着难受,他弄得很温柔,可周迟还是哭,哭得汹涌,哭得茫然。
“哥,没事了,以后只有你跟我。”桓昱轻抚他的后背,连同薄被将他抱在怀里。
那天以后,周迟跟没事人一样,再也没有提过桓娟的事情,桓昱心有余悸,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但观察一段时间,他发现周迟确实有一些微小变化,变得觉多易乏,也没什么胃口。
晚上躺在床上,周迟腰不寻常地酸疼,他刚坐起来准备揉揉,桓昱处理完工作,进来看他皱着眉头。
“怎么了?”
“腰疼。”
桓昱坐过去关灯,两个在黑暗中躺下,周迟后背贴着人胸口,强有力的手臂搭在他腰侧,一下接一下地轻柔。
“哥,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