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点头。
周迟站在客厅穿衣服,临走又给他转了钱,让他回去接着睡,说罢,拎着书包开门出去。
桓昱倒回床上,被子掀开太久,温热散尽,又冰又凉让人格外清醒。
他平躺望着天花板,被子下窸窸窣窣,呼吸变乱的同时闭上眼睛,快意舒坦临界之前,脑海里忽然闪现周迟的脸。
周迟目光黑沉,锋眉桀骜不驯吊着,侧脸线条凌厉,手里拿着皮带,卷几折,正大声斥问他要不要脸。
桓昱吓出一身冷汗,他没弄出来,有点隐隐的涨疼,他呜咽着翻身,在被子里闷了许久。
桓昱捂得腺体又开始发烫,他坐起来,抽纸巾擦了擦手心,然后紧紧捂住脸,在床上坐到闹钟响起。
肖想。
桓昱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字,不断地闪现停留,那道横在他和周迟之间,模糊,若隐若现的线终于出现,拉扯着他的心,他的理智,还扯得那么用力。
简直不给他留活路。
桓昱换了条干净内裤,去卫生间放了盆水,把内裤丢进去,蹲下去的瞬间,看见一旁椅子上团着一团深色布料。
那是周迟换下的内裤,估计今昨两天太着急,忘记洗了。
桓昱把两人的衣服搓干净,心擂鼓似地去阳台晾上。
原定的一周过去,周迟没有回来,他给桓昱打电话说事情有点棘手,要再过几天。
彼时在痛苦惶惑的冬夜,桓昱迎来了成年的第一次易感期。
“哥哥”
城中村的宾馆不隔音,交错杂乱的巷子人来人往,没有安静的时候。
宾馆房间不让抽烟,周迟沿着楼梯上到顶楼露台,他夹着烟,风从指缝里吹过,猩红的一点在指间快速燃烧。
北方风呼啸干冷,吹得人睁不开眼,周迟背过风,头盯着手机屏幕,眉目皱起,通话记录的置顶号码,连续拨了六七个都没人接。
桓昱的电话从昨天开始就是打不通的状态,周迟给徐老师打了个电话,对方诧异一瞬,轻声和他说桓昱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周假。
文化人的话总不会说得太直接,但埋怨他这个哥哥不称职的弦外之音,听着也挺刺耳。
周迟熄灭烟,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提示,挂断电话,切进微信,点进和严维天的聊天框,回了条:马上。
宾馆是自建楼房,房屋外的楼梯直通一楼,周迟下来,从宾馆正门进去。宾馆简陋,前台正对着一张黄旧沙发,年代感的花色,而坐在上面的alpha,一件烟灰大衣,上乘的羊绒,笔挺西裤,他叠起一条腿,和周遭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严维天在手机上回消息,抬头看见他进来,微微牵了下嘴角。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周迟走近,大衣垂落他的小腿,随着走动前后摆动。
“去哪了?刚去你房间敲了半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