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玉几乎瞬息赶过来,席文瑾面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眉目清冷的剑修握上那只,已经有些僵直的手,又摸摸那张神态安详的脸,沉默许久也未发一言。
席文瑾红着双眼拽起她:“别这样,寒玉……娘亲该算寿终就寝。”
秋寒玉怔愣被他紧紧抱着,半晌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文瑾……我没有娘亲了。”
席文瑾轻拍她的背脊哄道:“你还有我,还有翡月,我们会陪你很久很久。”
秋翡月看着契合相拥的父母,胡乱擦着不住滚落的泪水,她实在哭的发不出声,只能一个劲拼命点头。
秋寒玉推开青年来到床边,背起杜念芸的身体跨出门槛。
“抱歉,别跟来。”
话落就消失在两人身前。
她想将杜念芸葬在,宗门远处的山巅。
“您看这里好不好?”
秋寒玉跪在挖出的坑缘,神情认真征询对方意见。
“晨时能晒到日光,日暮也会见到夕阳,还有山风没那么凛冽,周围树木花草都不少……”
四周偶有清脆鸟鸣,再也没有熟悉的殷殷叮嘱。
“……您会喜欢吗?娘亲……”
她出神的看了坑里的生母许久,最后声音轻的低不可闻。
“若是不回话,寒玉就当您是同意了。”
话落她便起身背过去,指尖微动将大坑全数掩埋。
秋寒玉取出一块黑山石,再用潜坤一笔一划,认真刻下生母名讳。
杜念芸不是秋家媳妇,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代表来过世间走了一遭。
番外时隔多年再相聚
秋寒玉抬手将墓碑立上,又在坟前枯坐了一整天,星子爬上漆黑夜幕时,席文瑾和秋翡月着香烛出现了。
“……可需请禅宗来做法事?”
席文瑾一边摆上铜盆,一边轻声询问。
秋寒玉垂眸低声否决:“娘亲不爱劳师动众,我等偶尔祭拜便好。”
秋翡月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娘亲有多在意姥姥,她自小到大一直都清楚,之前陡然抛下父女两人,她慌的不行差点追去。
席文瑾也是担忧不已,还要安抚六神无主的女儿,言她大概是想独自待会儿,就给她一点时间吧。
父女俩又去山下采购祭拜用品,这才寻着她的气息过来。
时间不会治愈任何伤痛,只是会让激烈的情绪逐渐平复。
秋翡月的性子也逐渐沉寂下来,她终于成长为可靠的修士,言行仪态也有了不少分寸。
席文瑾一边欣慰女儿越加稳妥,却也忧心这番变化是好是坏。
以前小丫头到处蹦跶的时候,他总忧心女儿太过冒失,怕她无意惹出祸事。
然而如今有了不小改变,却又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同以前那般恣意快活。
想来他也有着世人的劣根性,总是贪心眼下没有的。
罢了……不管如何都是她的成长历程,而他只需静观其变适时引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