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羽已经没精力再折腾了,牙一咬,眼一闭,就她了。
程琛得知后似有微词,眼中有暗光一闪而过,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林静当他非礼勿言,也没当回事。
新月嫂上任,果然给力,王北羽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前后这么一折腾,半个月也过去了。
这段时间不光她焦头烂额,林静也在公司自顾不暇,却没敢打扰她,靠自己的本能摸索着往前走。
王北羽之前舍不得交出去的项目和客户都交接给了她,她知道利害,每一个都亲自跟进,丝毫不敢松懈。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本季度的总设计规划,推最新爆品,和老板新同事搞好关系,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只想洗个澡栽在床上一睡不起。
两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因为各有各的崩溃,能三天都打不上一个照面。
有天半夜,小石头又莫名其妙地爆哭起来,林静实在太累了,睡得跟木头一样,毫无察觉,最后是温秀雅在隔壁听不下去,冲过来按门铃。
门铃和婴儿的啼哭轮番震天响,林静这才一激灵,猛地醒了,赶紧爬起来去开门。
温秀雅满脸焦急地进来了,王北羽却依旧没一点动静,卧室门紧闭,小石头的嗓子都哭劈叉了。
她俩以为出什么事了,急急闯了进去,发现王北羽也在哭。
小石头在婴儿床上挥舞着四肢声嘶力竭地哭,她靠着床头无声地流泪,泥塑一般,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温秀雅扑过去抱起孩子,“乖乖”“心肝”地哄了起来,林静则去看王北羽,问她出什么事了。
王北羽人已经崩溃了,眼睛都是直的,说:“天天哭!白天哭了晚上哭,睡的时间还没有哄的时间长。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的仇人,来找我索命的!”
“别胡说!”
林静拧了把热毛巾给她擦脸,温声道:“不行咱和月嫂商量商量,让她住进来吧?何必这么辛苦呢?!”
“你还不明白吗?”王北羽摇头,魔怔了似的,“这和月嫂没关系,这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还会冒出来的,打地鼠似的,永远都没完。我错了,林静,我当初不该把他生下来,我没资格把他生下来。我满心都是怨,还有不甘和恨,我做不了一个好母亲,我根本就不是做母亲的材料!”
说着疯了一样,劈头盖脸地打起了自己的脸。
小石头原本在温秀雅的臂弯和柔声哄睡中已朦胧有了睡意,一听这动静又哇一声大哭起来。
温秀雅赶紧抱着他出去哄。
林静极力安抚王北羽,劝她躺下好好睡一觉,她就是太累了,今晚她来搂小石头。
王北羽说不行,他醒了要吃奶,找不到自己还是一样哭,然后满脸绝望地问林静怎么办,说她已经被拴住了,跑也跑不了,死又死不掉。
林静急忙呵斥住她,说什么跟什么啊,孩子再闹腾也就一年半载的功夫,断奶就好了。
好不容易才哄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