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包括您那位不知哪冒出来的地痞兄长,他敢在季家如此横行霸道,恐怕也是因为您的关系吧。您不处理,我就只能帮您处理了。”
季夫人眉心一蹙,斥道:“小绪,你在胡说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是为了她。”
季夫人轻笑一声,道:“不是为了她,那还能是什么?”
季绪笑了出来。
所以对于他娘亲来说,事情本身的对错并不重要,怎么处理,全看个人偏好。
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他懒得争辩,最后随意道:“那你就当我是为了她吧。”
窗外雨势渐大,树叶被洗刷的亮。
这几天似乎总是下雨,他回来的那天也是这般。
听说那天家里也为他摆了宴,但那天他的母亲告病没来。如今距离那时大概过了四五天,他母亲的病看来恢复的不错,今天早早就过来了。
季夫人也不高兴,她今日本是想跟季绪谈谈冉漾,顺便让季绪劝劝季云澹看看别的姑娘,谁知季绪这么半天说的话每一句合他心意的。
母子俩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季云澹走过来,轻声道:“今流?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母亲,你们这是……”
季夫人不想让这种事影响季云澹的心情,温声道:“没事,人都送出去了?”
季云澹嗯了一声。
季夫人原想再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到季绪,又生生憋了回去,她道:“罢了,云澹,你明日启程,今晚早些休息吧。”
房门一开,湿冷的雨气就涌了进来。
小厮递来伞,季绪接过来。
两人的住处正好在相反的两个方向,但下了长廊后,季云澹仍走在他身侧。
季云澹解释道:“待会有点些事,去南厢房等个人。”
季绪扫他一眼,道:“谁。”
季云澹弯起唇:“一个……重要的人。”
季绪对他的个人生活半点也不感兴趣,他之所以问,是因为他还以为是哪个官员,值得季云澹跑南院去。
他没理他,季云澹反倒问:“今流,刚刚母亲跟你说什么,跟冉冉有关?”
季绪:“你说呢。”
季云澹轻叹了口气,缓声道:“不知为何母亲会不喜欢她,我这次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季绪心说你确实不该放下心,那女人指不定巴着你走,但他才不会提醒季云澹这些,只嗤笑道:“既然放心不下就别走,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季云澹摇摇头:“必须得走。”
此时,正行至一处岔口。
季绪率先停住脚步。
天光晦暗,他的面庞隐在暗色里看不真切,雨幕下他声音轻缓,忽然道:“兄长。”
季云澹:“嗯?”
季绪望着他,低声道:“是必须得去做你的公务,还是必须得找她呢。”
季云澹握着伞柄的手倏然收紧。
雨水染湿衣袖,远处雷声沉闷,季云澹默然不语,沉黑的眼眸静静盯着季绪。
季绪笑了笑,道:“别紧张兄长。”
“我随便说着玩的。”
*
冉漾已经急匆匆地提前回了小院。
此时,她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圆桌前,面前摆了两提酒。
冉漾抿住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桑椹酒,浅浅抿了一口,果香盈满口鼻,甜丝丝的,还带着点点辛辣。
还挺好喝。
她喝完一杯,开始静静等着酒劲上来,结果半盏茶过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冉漾蹙起眉,重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