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在了门框之间。
门被轻微弹开的瞬间,纪归清楚地看到那只手背上,多了一条触目的红痕。
“你干什么!”
纪归跨步过去抵门,奈何对方力道太大,他受阻力被动向后,肩甲直接撞到了墙上。
门板旋即拉得更开,原本还在对门的龚淮屿,此刻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纪归被这半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惊地瞪大眼睛,几乎是不敢相信——龚淮屿方才一系列自然的假动作,根本就是演给自己看的。
“纪归。”龚淮屿也不管纪归变幻莫测的神色,拉着人手腕朝屋内走,“我们谈谈。”
几日前,两人在屋子里争吵后,不欢而散的场景历历在目,纪归被激地开口骂人:“神经病!我们都分手了,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被攥住着地正好是他拿着手机的右手,纪归使不上劲,连稳稳地抓着手机外壳都有些费劲。
这个手机是纪归便宜新买的,质量算不上好,他就怕掉到地上摔坏了。
屋内的窗帘没拉,南京的夜色就映在落地窗前。
圆月皎亮,昏沉暮霭,天地之间高楼矮巷成群,细看,不少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而他们转头就能望见这般情景,这是纪归以前觉得很浪漫的事物,只要是跟龚淮屿在一起,做什么他都开心。
可如今思绪如水,在面对龚淮屿,心境全然沉入谷底,就像龚淮屿面对自己时,眼底那一潭常年不变的死水。
他只感受到疲惫与绝望。
两人拖拖拽拽地来到床尾,纪归终于站定,甩开龚淮屿如钳子一般的五指。
“我没有同意分手。”
龚淮屿语调低沉,说得认真,也很可笑。
纪归搭在手机开关键的拇指顿住,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什么啊。”纪归搞不懂他的脑回路,觉得龚淮屿是不是还在做梦,几乎想一巴掌把他扇醒。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知三当三?”
龚淮屿蹙眉:“什么?”
再装下去,纪归真的要厌倦了。
他盯着龚淮屿,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爷爷派人来找我,你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龚淮屿将他关了三天,当晚他们不欢而散后,纪归被龚老的秘书放出来,他不信这件事龚淮屿不知晓。
“我的事情,他管不到。”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要是龚尘柏真的管不了他,也不至于连门锁都能被那么轻松撬开。
纪归冷笑一声:“然后呢?你要谈什么?”
话题回到了龚淮屿想要的正轨,他终于松了松气:“这段时间你到底在闹什么?”
好像是自从邹彦回国后,与纪归见了面,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地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