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芷既然下定决心做了,就没有打算半途而废。
她只是淡淡地笑道:“我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呢。”
她没打算解释清楚,有些事情她也没必要给别人一个交代,如今他已经在府学站稳脚跟,只要按部就班下去,想必以他的天赋考中不难,而她手里也赚了不少银子,要是他现在想拆伙,她也能接受。
顶多……心情差几天罢了。
她虽然是笑着回答,但语气里的凉意却很明显,甚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拿着扫把走进了屋内。
独留愣怔在原地许久未动弹的江序。
张金花也看出了小两口之前的情绪不对劲。
以前,吃饭的时候周芷都会笑眯眯地喊江序过来吃饭,今天却像是压根没注意到这个人似的,还是她想起来去喊了江序,而且今天周芷除了吃饭,嘴一下没动过,一句话都不说。
张金花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可周芷也只是笑着附和两句,连个眼神都没往江序那边瞟,她也没辙了,想着他们俩的事干脆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她还是少插手。
今天一天,江序都想找机会与周芷聊聊,但是她一直躲着他,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连找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都难。
周芷也知道江序想和她解释,但是暂时她还不想听,她需要留点时间给自己和江序想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她也看出了江序每次想找她说话时眼里的歉意,他是想道歉的,但她更想让他想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到底还需不需要她这个明面上的妻子。
更因为他其实没有做错,只不过是任何人都会起的疑心罢了,只是在她这,因为她有秘密需要保守,所以将一点小事给大而化之,把问题的严峻性给提高了而已。
她做的菜,酿的酒,再加上以后她或许还会做出来许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如果要让她一个个解释她是做不到的,只能现在就把这个苗头给掐灭在摇篮里。
因此她也只能在心底和江序说一声抱歉了,不过表面上她还是生气的。
晚上,一家人照常吃饭,今晚是张金花做的饭,周芷一直在研究怎么制作酒曲。
江序吃的食不下咽,事到如今他也想明白了周芷为什么躲着他,又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冷淡的表情,像是他们是陌生人一般。
他……很怕周芷会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等周芷一放下饭碗,江序也立刻追了出去。
张金花与江老爹担心的看着二人的背影,他们今天一天也提心吊胆的,张金花也偷偷问过江序,有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惹到周芷,毕竟周芷向来都是温柔开朗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肯定是江序做错了什么事。
江序也没有反驳,气的张金花恨恨地捶了他两拳,让他赶紧去找周芷道歉。
周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果然在她一进房间里,江序也跟了过来。
“阿芷,我错了。”
他一上来就是道歉,神色诚恳,满是歉意。
周芷叹了口气,让他坐下。
江序不知为何,更加紧张,连椅子都坐不实,手虚虚的扶住桌沿,勉强笑道:“阿芷想说什么,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下意识的想逃避。
“不了,趁着你在家,有些事还是现在说清楚的为好。”
周芷看着他,眼里有歉意,也有一些他看不懂的莫名情绪,但很快他知道了这个歉意是代表的什么。
“江序,我很感谢你和你的父母一直以来的照顾,但现在你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我——”
“没有!”江序打断了她,眼神闪躲:“还没有,阿芷,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不好?”他看着她,面露恳求。
雇人干活
周芷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神色,好像下一秒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可以让他四分五裂一般。
但她狠了狠心,要是现在不说,下一次等他回来就是十天之后,像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她神色尤为认真:“不行,有些话宜早不宜迟。”
她是真的觉得要是她不能好好的保守自己的秘密,那还不如尽早分开,或许她对他是有着朦胧的感情的,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她绝对保证自己安全的基础之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她突破对于自己的防线,这也是一早她就为自己设定下来的标准。
而且这里是吃人的古代,她不敢,也不能放心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她,周芷,对自己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江序此刻也冷静下来,看向她的眼睛,眼里有痛苦闪过:“你说吧,我听着。”
周芷深吸一口气:“我是觉得现在你的生活也踏入了正轨,或许我们没有必要再绑定在一起,这段时间挣的钱就算分开也应该足够你继续求学。”
“那是你的钱,我不能要,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再想想好不好?”江序苦笑着:“阿芷,我知道你很厉害,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拖累你,你要分开也是难免的,是我太没用了。”
他笑的苦涩,眼睛里隐隐绰绰的光芒折射过来,有些晃到周芷的眼睛。
“家里的钱都是你挣得,房子也是你租的,我什么都帮不上忙,你……不喜欢我也是应当的。”他自嘲道,嗓音疲倦沙哑,整个人显得安静清冷,眼角有些泛红,侧对着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分明,指尖泛白。
周芷没想到话题拐了个弯拐到这个地步,她想解释:“不,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