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抓了抓头发,把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粒,有点儿心虚地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再说了我是要告诉你高莫在你们宿舍楼下的,谁让你不合作!问你是不是在等他,你就乖乖地说‘是’多好,非得做那么多表情,话题才被岔开了。”
“噢,敢情儿是我的错了,我面部表情太多,所以活该弄得误会百出、一团糟!”陆卷尔气极了,伸手抓住丁未的衣领,把他揪到自己面前,“那麻烦你以后别跟我开玩笑,麻烦你以后看到我这张脸就绕行!”卷尔说完后松开手,推开还弓在面前的丁未就要走。
丁未忙张开臂拦住她,“姑奶奶,是我错,是我错了,好不?我不是一直说是因我而起的误会嘛,我认错态度这么良好,你就别气了。我这就找高莫解释去,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我遇见你,保持三尺以上距离接触。”
“什么叫三尺以上距离接触?”
“言语上沟通也是接触啊!总不能因为他这么爱生气,就真不做朋友、不来往了啊!”
“你才爱生气呢!”不管高莫怎样,卷尔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说他。
“这就护着了,真是!”丁未见卷尔语气和缓下来,就顺着她的话头套她的话。
“什么护着不护着的,我跟你说,不用你去解释啊!”
“我不去解释,难道任你们就这么误会着啊,不用跟我客气。”
“少臭美了你,谁跟你客气呢!”卷尔打断丁未的自作多情,“我是怕以你的解释能力,反而会招致更多的误会,您还是静静地退场吧。”卷尔说完,仿照丁未之前主持节目时下台前那浅浅的欠身,然后突然手臂一挥,“快走吧你!”
丁未又抓了一把头发,之前负责化妆的女生在他头发上不知道抹了些什么,他觉得越抓越涩、越抓越乱。“你怎么喜怒无常啊!”他嘴上虽然嘟囔着,却还是抓住陆卷尔,“这里偏僻,我先送你回去。”
失去了她(2)
陆卷尔对着随时都热情热心的丁未,就是一个沉默。这能怪他吗?能怪高莫吗?都不能。说到底错还是在自己,错在之前一刹那的犹豫,错在不能随时随地的稳重。虽然高莫没说过,但卷尔大概能感觉得到,他并不喜欢她任意笑闹。卷尔任丁未拖着自己走到主路上,然后就跟在他身后走回宿舍。
这个夜晚,她太累,太疲惫。她没有勇气再去找高莫,也没有言语可以说清此刻的心情。她之所以说不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想清楚。两个人相互喜欢,想在一起,原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卷尔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觉得爱情原来那么难、又那么易。真正地靠近他,同他站在一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难题了吧。
她回到宿舍,可是大家都不知道流窜到哪个宿舍聊天去了,只有罗思绎照例是躺在床上的。“见到了没?我晃回来的时候,见到他在下面,就让他回去找你了。”
卷尔双手握住罗思绎床边的栏杆,头靠在手臂上,吊在那里,“见到了。”
罗思绎伸手点点她的头顶,“见到了还这么蔫儿,跟我你不用装吧!”
“见了是见了,但是他没理我就上楼了。”
“不能吧!”罗思绎霍地一下子坐起来,“他等你还不是有话说啊?!什么都不说,是怎么个意思?”
卷尔摇摇头,手把栏杆慢慢地抬起右腿,笔直地贴靠在脸上。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练功的时候,心特别静。“估计见到我,就觉得没意思了吧。”
罗思绎推了卷尔的腿一下,“没意思就得想办法让他觉得有意思,你‘金鸡独立’就有用了啊,现在两条腿都踢到这儿,也是白扯。”
“是没用,可能我就是比较没用吧。”卷尔举起双手,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弄丢了高莫的手,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变成擦身而过的结局,不是没用,又是什么?
罗思绎恨铁不成钢地说:“是够没用的了。”然后便再无声息。
何布她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宿舍里面关着灯,罗思绎和陆卷尔一上一下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了没有。她们正蹑手蹑脚地要端盆出去洗漱,罗思绎突然说:“你们开灯收拾吧,我们俩没睡着呢。”
卷尔点点头,何止是没睡着,能不能睡着都不知道呢!
她们几个带回来最新指示,会餐的时间、地点都已经定了,周六五点、李园三楼。由于男女生比例过于失衡,所以女生每桌限坐两人。
关于这个话题,显然她们几个都还意犹未尽。
“咱们等一干男生都就坐了再进去,不然万一不小心坐到影响食欲的一桌,怎么办?”齐舞发言。
“去得太晚了,好位置被别人占去了怎么办?”楚菲萍问。
何布点头,“还是先去吧,选个顺风顺水的位置,吃、喝、看,什么都不耽误。”
“多早算早啊?!再说有什么可看的,水平均一,坐哪里不是坐!”还是孙木南比较沉着。
“怎么没什么可看的,不是还有要自费参加、出高价买位置的吗?”齐舞贡献自己听来的消息。
在屋里的两个人听到这儿,总算是有点儿反应了。她们俩几乎同时问:“出多少钱,我卖!”
“你们俩风格很高尚啊!行,回头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敢顶风作案的。”
“出席的时候要到各院系文艺部长那里签到,不到可以,替身出席应该是绝无可能的。”孙木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哦。”卷尔和罗思绎再次异口同声地说,并且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