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这位小娘子。”
小灯山上,花灯一盏接一盏取走,留下最顶层的一盏宫灯,谜题是“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打四字。
在场众多文人学子猜了许久,都无人夺宝。
馥梨看了一会儿热闹,知道沈霜月习惯早睡,便同宋良弼告辞了,“宋大人,我同师娘先回去了。”
宋良弼方才也猜得了一盏玉兔灯。
他提在手上,送二人回到客栈前,犹豫片刻,还是将玉兔灯往馥梨面前递过去,“迟姑娘,如若不嫌弃,收下这盏灯,就当花灯会凑热闹留个纪念吧。”
玉兔灯造型别致可爱。
馥梨垂眼欣赏了片刻,还是摇摇头,“不是我自己猜出来的灯谜,怎么好意思要宋大人的灯。”她朝着宋良弼一福身,谢绝了,扶着沈霜月,回到去客栈。
沈霜月睨她一眼,小姑娘方才瞧热闹的兴致散了,神色有些闷闷不乐,“还是喜欢那盏宫灯?”
“宫灯漂亮,我看看就好啦。”馥梨送她回房间,安顿好之后,再回到隔壁房间,坐下发了一会儿呆。
她是以为,陆执方知道她们来义诊,会赶过来。
结果宋良弼方才赏灯时,和她们闲谈,说陆执方在大理寺办公,半道又被陛下召进了宫里。
不想了,睡吧。
夜深人静,馥梨换洗好舒适宽松的寝衣,正要吹灭屋内的小灯,窗扉忽而“啪嗒”一声,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下。馥梨没动,片刻后,又听见同一种响动。
她打开窗扉,面庞被倏尔冒出来的花灯照亮。
熠熠流光,正是灯塔最上层那盏精致宫灯。
宫灯一晃,露出个俊俏的冷面郎君。陆执方攀着栏杆,阔袖被夜风灌得鼓起来,姿态在如追云踏月的神仙,偏生语气幽幽:“拉我一把,快摔了。”
陆执方虔诚地吻上那颗痣……
“拉我一把,快摔了。”
馥梨先接了那盏宫灯,再握上陆执方的手,用力一拽,青年便借力翻身,跃进了她窗台。她从窗棂往外看去,这可是三楼,“你好好地怎么不走楼梯?”
“这时辰都要登记访客,客栈是师娘订的……”陆执方言而未尽,馥梨心知肚明。
把师娘喊醒了,世子爷就要被再撵一遍啦。
沈霜月是真心把她当闺女看待,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分,让男子单独去她屋里,哪怕是陆执方。
八角宫灯用檀木精心雕琢而成,框架饰回字纹,薄纱灯罩柔软,上头所绘花鸟鱼虫,栩栩如生。馥梨用手指一拨,宫灯悠悠转起来,晕开浅淡的暖光。
“世子爷,所以灯谜的谜底是什么呀?”
“你手拿来。”
馥梨的手伸过去,陆执方在她掌心轻画。
“黄绢为有色丝绸,是绝字,幼妇为少女,是妙字……”他嗓音轻缓,不疾不徐拆文解字,指头挠出的酥痒好像顺着手掌,钻到馥梨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