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抗命,还是想揍司令官啊!”孙长官的唾沫都喷到小五的脸上,他这会儿可不敢去擦,动也不敢动。
“还想动手,来来,先和我这个支队司令比划比划!”
“我可不敢和您比划!”小五小声回道。
“不敢和我比划,那是想和黄长官比划一下啦!你个混蛋,打了几仗,了不起啦,尾巴翘上天了,我这小庙盛不下你啦!”
“没有,长官,我就想待您这儿!跟着您。”这马屁还算及时。
孙长官喘了口气,走到桌前,坐下瞪着小五。说心里话,他是真喜欢这个年轻人,有头脑有勇气,指挥,单兵个个拿得出手,为人仗义还极重感情,就是有时候犯浑有些不管不顾的,但绝对是块好玉,好苗子。
小五见他在那喘气不说话了,赶紧很狗腿的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我让你动了吗?站好啦!”孙立人见他那狗腿样,心中好笑,可脸上却不敢露出来。他知道,他只要稍微缓和下,这小子绝对是属猴的,顺杆爬的比谁都快。
见小五又靠墙站直了,方放缓语气。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不是乱命,就得执行,哪怕它不合理,不合情,也要执行,不打折扣的执行。懂吗?”
“懂了!”
孙长官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情。“真得明白了?”
小五认真的点点头。
“过来吧,咱们看看今天这反击怎么打?”
又冲门外喊“都进来吧!”
一群在屋外听墙根的参谋,忽啦啦的进来,见两人头对头看着桌上的地图,真是各种滋味上心头啊!
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刚才那暴雨似的训斥,十分钟就雨过天晴了,瞧这两人如哥俩似的讨论着,真是羡慕死个人啊。
小五到支队不过短短四、五天,却己带着小分队穿插苏州河对岸两次,这一段时间,孙长官采取了小五的建议,用潜伏炸浮桥,偷袭对偷袭,地雷对坦克,防炮洞对轰炸。始终把日军压制的死死的,这小分队的反击偷袭还行,可整营整团的反击却得好好谋划一番。
十月底的上海秋风肃肃,下午的气温也就只有七八度,接连两日的毛毛细雨把天空印染的灰蒙蒙的。
小五带着吴天德,刘小虎及一个o人小分队,隐蔽在起反击阵地以南五公里的一片芦苇中,等待着。
他们要在鬼子的阵地中穿插近十公里,于晚上点前到达鬼子炮兵阵地,摧毁它。反击时间定于点正,那他们的攻击就不能太早,必须掐算好时间,让日军没有反应的时间,反击才有可能奏效。
下午六时,天暗了下来,天际只有一丝白光。五十多条汉子,脱下衣服,背上用油纸包裹的武器,挟着用雨布扎紧的日军军服,口衔空心芦苇杆,悄悄地一个接一个下了水。
小五第一个浮出水面,侧耳听了一下没有现异常,把腰间的细绳扯了两下,在他身后陆续冒出五十一颗脑袋。
在河边草丛的遮掩下,众人换上日军军服,扎好武装带,检查了武器后,由小五领头,吴天德紧跟,刘小虎押后,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上了河岸大堤。
他们这伪装成一个鬼子小队,除了每人暗藏在腰间的二十响驳克枪外,完全是一个鬼子小队的标准配制。
走了二十分钟后,一行下了大堤,转头快步往东北方行去,他们要绕过鬼子的几个阵地和驻扎地,在有限时间里赶到目的地。
阴雨的天气,天上没有星月,四周一片黑暗,小五凭着出常人的视觉,听觉,几次躲过日军的巡逻队和流动哨。当他们再次折向西北时,远远的一小镇横在必经之路上。
小五心中一震,停下队伍,妈的,这个小镇竟没有地图上标注?
他示意刘小虎打开雨布,自己躲在里面,打开地图,打开手电,仔细辨识一遍,没错,确实没有标注。这帮绘图的混蛋,小五暗骂一声。再绕过小镇,时间来不及不说,他也不确定绕行后是否还有鬼子在等着他。
“吴天德,你准备应付鬼子,大家都不要说话,咱们穿过去,现在互相检查着装,武器。”
“出!”
五十人成两路纵队,小五和吴天德还开手电,一行人步伐整齐,明目张胆得直闯小镇。
金陵紫金山中山陵,秋日里金黄的银杏叶在微风中轻舞,似一只只翩跹的蝴蝶。枫叶却红得似火,燃烧在漫山遍野。高大的松柏依旧翠绿,与红、黄交织,好似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
美龄宫的小会客室内,宋家的三个姐弟的谈话却并不那么和谐。
“大姐,你告诉姐夫,手不要伸得太长,不要什么都往自己怀里捞,吃的太多,会撑死的。”
一位体态雍容的贵妇,手按沙扶手,斜着眼看着一脸铁青的宋允文。
“允文,谁说是你姐夫,你不要无凭无据的怪我们好吧,为了一个外人,就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找上门来问罪,你还把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吗?”这贵妇宋大姐气场十足。
“好啦,大姐,大哥,你们都消消气,为这点事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就不好啦。”端庄漂亮的委员长夫人,宋家三小姐劝道。
“小妹,你不知道这孔家做了什么吗?我改革金融,他趁机捞钱,买空卖空,赚得盆满钵满。我刚让张家搞实业,他又想吃进去,还勾结土匪,袭击綦江县,他们好大的胆子!”
“宋允文,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噢,那化名王先生孔令川你总认得吧,为了私利竟连重机枪,花机关都能送给土匪,好大的手笔啊!”
“你这是胡说,孔令川一直在香港做生意,什么时候去四川啦!”
“大哥,算了算了,这查无实据的事…”
“小妹!”宋允文打断了她。
“小妹,你知道这綦江基地是怎么建起来的吗?你知道这基地可以为抗战做多少贡献吗?”
委员长夫人一时语塞。
“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姓宋!”说完,连招呼也不打,径直走了。
宋大姐站起来,怒道:“小妹,你看看,他就这么跟我说话,黑一句白一句的,就把屎盆子往我们孔家扣啊!他,他眼里还有你这个夫人吗,还有一点亲情吗?”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宋小妹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哥临走时说的话,和大姐刚才说顺嘴的“我们孔家”,让她心里翻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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