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致晚稍向前挪一步。
下意识地,时安往后退,双眼迟钝,牢牢攥紧顾千筠的手。
顾千筠感知到时安的无措,用令人难以抗拒的温柔语气说:“没事,我陪你。”
就这会儿功夫,
时安又变得死气沉沉,僵着不讲话。
陈致晚认真观察很久,和顾千筠交换一个眼神后,她说:“走吧,安安,伊洛在家里等你。”
但并没有阻止时安凋萎。
迈开一步,猛地抬头,满脸慌张,看到顾千筠在,她才迈第二步,小声呢喃:“陈伊洛,是我的好朋友啊。”
顾千筠眼里布满血丝:“是啊,你忘了吗?”
“没忘。”处在陌生环境,时安很不安,手想往衣服口袋里放,但这件衣服没有口袋,她的手便动来动去:“顾姨,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顾千筠:“待一会儿就回去。”
终于,在衣服上摸索到一根线头,时安有些许安心,一直在摆弄,用极小的声音说:“不去看医生了吗?”
顾千筠正要说话,被陈致晚打断。
她风轻云淡道:“千筠,我看你和安安脸色都不太好,是晚上没睡好吗?”
顾千筠的声音低低哑哑:“我还好,就是安安,她睡得不太好。”
陈致晚垂下双目,问:“安安,能告诉阿姨,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吗?”
咬唇,时安强笑:“有四年了吧,我记不清了。”
一听这话,顾千筠视线迷迷蒙蒙,心乱如麻道:“四年,怎么可能。”
听此,陈致晚附在顾千筠耳边:“你先别说话。”
然后,她走到时安左手边,和声细语道:“我是千筠的朋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这声音很让人舒服。
时安顿了许久才回答:“愿意。”
“真好。”陈致晚指节微动,似无意一般,碰了一下时安,轻言浅笑:“阿姨有事情想单独和你说,让千筠先走,我们走在她身后好不好?”
时安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说:“好。”
于是,这一路,陈致晚和时安讲了很多很多话,多到走进别墅时,时安想喝一大口水,她拽着顾千筠的衣袖:“顾姨,我渴了。”
虽然口干舌燥,但也许是因为诉说出太多心事,时安的焦虑倒是缓解了许多。
这时,陈伊洛从房间出来,先对顾千筠笑:“顾阿姨来了。”之后,她看着时安,抱怨道:“你说你那时候,走就走吧,也不知道跟我告个别,我才不给你水喝。”
时安揉拧双手:“对不起。”
“哎呀,谁要听对不起。”陈伊洛取了两瓶水,挽着时安就往小花园走:“跟我过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看她们两个走出去,陈致晚在沙发寻了个位置坐下,抬眸:“坐吧。”
顾千筠点头后,坐下。启唇,声音微倦:“安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边倒水,陈致晚边说:“很糟糕。”
扇动了几下睫毛,顾千筠先惊愕,后额头渗出细汗:“你…直说吧。”
倾身,将水杯轻轻推过去,推至一半,陈致晚皱了下眉:“综合来看,应该是双相情感障碍,不过我还不确定,需要去医院再做系统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