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也好,钢琴也罢,我都不想要了。
还有五天,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要了也没用。
何况我也不想再麻烦她了,没那个必要。
车上再次安静了下,她神色复杂,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一点都不好奇她在想什么。
相反,这个时候我在想她亲手安排我进精神病院,失去十年自由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愧疚过呢?
我到陆宅下车时,她跟了上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我。
「远洲这里面是一些去除疤痕的药,我知道你很在意自己的样貌,这十年里我找了很多相关的专家,这膏药是我专门按照专家给的方子找人制作的。」
「你可以试试,一定很有效果。」
「等你容貌恢复的时候,你就娶我,好不好?我想做你最漂亮的新。。。。。。」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我看见了屏幕上备注着谦泽来电。
她挂了,没接,只是在信息震动一个劲的响个不停时,眼神不自觉被手机吸引。
我没在停留,也没有回复她,默默地离去。
在地下室抱着那把吉他发呆时,沈傲雪给我回了信息过来。
「远洲,不好意思啊,谦泽他今晚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请教我,一时忽视了你,我给你道歉。」
「远洲,你早点睡,记得用膏药。」
我没回,只是这一夜的梦里很不踏实,我又梦见了沈傲雪查出白血病那年,当时骨髓配型成功后,我什么都没考虑,就给她捐了骨髓。
但是等我身体渐渐恢复,再次见到沈傲雪时才意外发现,她和陆谦泽越走越近。
我原以为那是拉近我们感情的突破点,却不曾想从那时起,我们渐行渐远。
就连她的目光也渐渐的放在陆谦泽身上。
梦醒后,我依旧孤零零的蜷缩在地下室,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出门,准备去商业街租一把合适的吉他。
走到院子里时,客厅里传来的嬉笑声让我有些恍惚。
沈傲雪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和陆谦泽聊天,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笑的都很开心。
我看着刺眼的这一幕,心底比以往还要平静。
没再过多逗留,转身离去。
我拿着昨天的兼职在琴行租了一把吉他,又买了个面具,去了商业街的音乐广场摆摊卖艺。
这个繁华的城市还是有很多流浪的歌手,所以我也算不上是格格不入。
对面就是商场,我坐了一上午,唱了将近五首歌,点歌的都是一些向往爱情,崇尚浪漫的小情侣。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会碰到熟人。
还是我的亲妹妹。
「陆远洲?你疯了吗?谁允许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沿街乞讨的?」
「你把陆家的面子往哪搁?」
她踩着高跟鞋一脸怒容的冲我而来,看见我地上的点歌单时,气呼呼的踩了好几脚,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淡定的将歌单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不丢人。」
她更生气了,难以置信的瞪着我,仿佛我说了一句笑话一样。
「陆远洲,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企图用这种手段来吸引我们的目光放在你身上?」
「赚钱?作为陆家的孩子,你会缺钱花吗?」
她觉得我在这里赚钱很可笑,可我觉得她说的话很讽刺。
陆家的孩子是不缺钱花,可又有谁拿我当陆家的孩子看了呢?
「麻烦你让让别打扰我兼职。」
陆娇娇一副不可理喻的瞪着我,眼底全是厌恶和不耐烦。
「陆远洲,等我回去告诉爸妈,你真是要把大家给气死,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儿嘛?」
「非要跟二哥争风吃醋,就你这样别人怎么可能喜欢你吗?」
她情绪激动的呵斥着我,甚至是扬起手准备扇我耳光,我抓住了她的胳膊,只是这番冲突之下脸上的面具掉到地上。
她看着我脸上的疤痕,眼底闪过一丝别扭的情绪。
生硬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关心的韵味。
「陆远洲,你看看你这张脸,这道狰狞的伤疤就跟个蜈蚣一样,你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不如去医院好好看看脸。」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