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后停到了医院的vip车库里。
一下车,乔书慈就听见乔司野吩咐保镖把车从头到尾清洗一遍,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身上肮脏的衣服,顿时羞愧到无地自容。
乔司野是嫌她脏。
乔书慈本以为自己经过了这三年能忍下一切委屈和不公。
但当从前最疼自己的哥哥露出嫌弃的表情时,乔书慈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从前的乔书慈哪怕滚出一身泥,乔司野也会张开怀抱把她拥入怀中。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乔书慈默默低头跟在乔司野身后上了电梯,进了顶楼的豪华包厢。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
乔书慈一进门,就看见乔母正拿着刀仔细地给水果削皮,孟峤坐在床头抱着乔思宁,手上端着一碗药,他试了一口确定温度合适,才温柔地喂进乔思宁的嘴里。
乔书慈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手不自觉地缩进了袖子里。
孟峤还是乔书慈的未婚夫的时候,对她也是如此细致周到。
七岁时乔书慈着凉发烧,孟峤整夜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照顾她;
十三岁时乔书慈初潮以为自己快死了,是孟峤给她熬了红糖水,将校服捆在她腰上捂住了她冰凉的肚子;
十六岁时乔书慈脸上刮破了一点皮,孟峤连夜把她送到了国外最顶尖的美容医院;
二十岁时乔书慈天天失眠,孟峤就辅修了心理学替她查找病因……
可孟峤对乔书慈的好,停留在了她二十一岁的时候。
那一年,乔家真千金回归,孟峤的眼里就只剩下乔思宁,他把对乔书慈的爱全部转移到了乔思宁身上。
最后,孟峤甚至亲手将乔书慈送进了贫民窟,横眉冷对、神色阴郁地说要磨磨她的心性后就转身离去了。
乔书慈在贫民窟饱受折磨生不如死,每天都会打给孟峤哀求他接自己回家,但孟峤每次都会用很冷淡的语气拒绝。
许是嫌乔书慈太烦,渐渐地,孟峤连电话也不接了,任由她在那种地方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乔书慈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乔思宁却已经尖叫着扑向了孟峤。
三年不见,乔思宁一点也没变,还是那副纤细柔弱、惹人怜爱的模样,就连污蔑乔书慈的语气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司野哥哥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我一看见她就想起三年前被她推下楼梯的事情,我好害怕!”
“峤哥哥你把她送回贫民窟吧,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不想看见她天天盯着你看,宁宁求你了!”
屋子里的人看见乔思宁情绪崩溃,瞬间都乱了阵脚,纷纷用怪罪的眼神看向乔书慈,孟峤的眼中一片寒意。
“宁宁想让她回艾家……”
话还没说完,乔书慈听到贫民窟的名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满脸惊恐,
“不,我不要回贫民窟,求求你们不要撵我回去,我已经不喜欢孟峤了,我再也不会和你抢他了,我和他以后只会是陌生人,求你们了,不要把我送回去!”
听到曾经最爱黏着自己的乔书慈如此决绝的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孟峤蹙了蹙眉头,心里难得有些异样,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抱着乔思宁温柔安慰了起来。
“宁宁,乔书慈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已经长了记性,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别怕。”
“医生说你的肾脏已经支撑不住了,目前只有乔书慈的肾源和你匹配,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乔父乔母也跟着劝起了乔思宁。
“宁宁,她顶了你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现在捐个肾给你也无可厚非。”
乔书慈瞬间就明白了孟峤为什么会答应放她回来,原来是要给乔思宁捐肾!
她最怕疼,换做以前的乔书慈肯定不答应捐肾会闹个天翻地覆,但她已经不是那个横行京北的大小姐了,她现在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只要不让她再回到那个魔鬼横行的贫民窟,乔书慈什么都能答应。
于是她慌忙顺着众人的话点头,“是的,我应该捐肾的,我愿意捐肾!”
这话一出,房里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孟峤看着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乔书慈,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乔书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乔思宁的手术在即,他没工夫细问。
“准备一下,明天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