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忆抬起手腕,发现发来简讯的居然是霍尔森。
【下楼,我在你宿舍门口】
“怎么啦?”西曼问,“看你一脸高兴,是谁呢!”
“是我哥哥,他四个月前去出任务,一直联络不上。”宁忆心情变好,连声音都欢快起来,“他来找我,说明任务完成了。”
“诶?是你哥哥啊,那大高个!你不知道吗,他下午就已经来了,在赛点找你呢。”西曼回忆起网球赛场那个把他吓得喊救命的虫,“他这会儿又来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宁忆笑着说,“我下午没见着他。呀,不会是看到我和伯里亚德结伴了吧?他肯定又要说我。很好笑的,西曼,我和你说。他总觉得我会被外面的虫骗了。但他还不知道呢,这几个月我都不知道糊弄走多少亚雌了!”
看着宁忆一副小骄傲的样子,西曼也忍不住笑了:“你哥哥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吧!萨若林,你们有钱虫不是爱搞联姻那套嘛?你哥哥有联姻对象没?”
“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吃瓜,看哪家阁下要被祸害。”
“我不清楚啦!”
两个虫笑成一团,推推搡搡磨蹭好久才走到宿舍门口。
和西曼道别后,宁忆远远就看见黑暗中那个熟悉的虫影。
他加快步伐跑上去:“哥哥!你怎么回事,怎么又受伤了?”
“不碍事。”雌虫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漫不经心递给他,“昨天就回首都星了。今早来之前买了这个,带给你的。”
宁忆接过盒子定睛一看:“是树莓可露丽!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你排了多久队?”
“我当然知道。”
霍尔森一如既往对他的问题挑着重要的回答。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忆总觉得他的样子比平时看上去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怪异。果然是因为伯里亚德的事情,生气了吗?
“你怎么啦?”雄虫抱着心爱的小甜点,眨着亮晶晶的眸子,路灯下抬头看着他。
“萨若林,解除领养关系的事情,乔希和我说了。”霍尔森道,“他们今天来看过你比赛,因为一些事务,现在已经回首都星了,过几天再来。申请书在我这里,你签字把手续过了。”
宁忆乖乖说:“好,给我吧。”
他在投影出来的悬浮屏界面上,用手指划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向霍尔森。
“可以了吗?”
“可以。”雌虫关闭界面,收好装载着申请书手续的芯片。
宁忆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眼神游来游去就是不看自己。
“哥哥是不是有话想说?”雄虫阁下怀疑道。
他们之间一向如任何关系融洽的亲虫那样,有话便说,直来直去,从不留未尽之言。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觉得霍尔森在有意地瞒他什么。
“是的。我有话想说。”
果然,霍尔森痛快承认。
是要说我和伯里亚德的事情吧,宁忆想,他真的是太了解他哥了。
“萨若林,既然已经解除关系了。”雌虫抬起眼眸,用宁忆从未看过的目光注视着他,停顿片刻又移开了。
“……就不要再叫哥哥了。”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
宁忆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逃过被念叨好骗的事情,他浑身轻松,看军雌的眼神都充满着原谅全世界的温柔。
“叫你的名字吗?”雄虫阁下俏皮地眨了下右眼,“那么,霍尔森先生,谢谢你的可露丽,我会带回去和朋友们分享的,先走了,明天见哦!”
说完他就一蹦一跳走了,霍尔森看见他路过门边一脸死气沉沉的宿管时,还掏出一枚可露丽塞给亚雌作贿赂。
那被阁下们称为洪水猛兽的、整日举着记过名单追着虫跑的亚雌宿管,就这样被一位阁下的笑容和他的甜点俘获了,傻傻地捧着那枚可露丽,满脸都是幸福。
那个第一次见到他怕得发抖的小雄虫,就这样明媚张扬地笑着跑着长大了。
一直到宁忆的身影消失在宿舍绿化带后,霍尔森才离开。他的手里还攥着从额间揭下的纱布块,那里在战场上被子弹擦过,险些埋入他的头骨,即使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到现在这处伤也没能好全。好在,光线昏暗中,宁忆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宁忆也不知道,在他出来之前,这里的确发生过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如果您也是萨若林的追求者,我想我们还能有很多共同语言。”
霍尔森竭力抑制住骨子里暴虐的冲动,一字一顿低声道:“我是萨若林的哥哥。洛伦家族长子。我劝你,如果是这种轻蔑的态度,就离萨若林远一点,否则。”
他没说完。但任何一个辨认出他身份的虫,都知道惹了他的下场是什么。
可伯里亚德毫不退却:“原来是这样,抱歉,元帅,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如他所说的玩笑那样,笑了起来,甚至向霍尔森伸出手,“那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伯里亚德·帕克,法比利安星系第一军校新生教官,曾任C级军侦查员,有幸见过元帅。”
他的那只手没有得到回应,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很识相地收了回去。
“让您不满我很抱歉,请原谅,对于萨若林阁下身边的雌虫我无法坦然相待。”他爽快道,“我很喜欢萨若林阁下。这点,相信元帅您能理解。”
“你没资格追求萨若林。”军雌冷冷发话,“萨若林不需要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雌虫作为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