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车厢外传来嘶哑的一声:“好。”
叫师尊
秦越答应后,束手站在车驾前。
他身形矮小,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与面前这辆华丽的车驾格格不入。尽管他竭力维持镇定,但不论是谁都能看出他此刻身体微微颤抖。
映雪俯视这乞丐,怎么也瞧不上他。从未收徒的圣君竟然要收对方为徒,他气得要命。不过这是圣君的意思,他早就决定要支持圣君的一切做法。
因此车辕上坐着的玉雪可爱的小童子看了秦越一眼,往里挪了挪位置,抬起圆乎乎的下巴,冷淡道:“上来吧。”
秦越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的嘴巴嗫嚅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往车辕的方向走。然而还不等他走出两步,就听见车厢内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等等。”
秦越的身体立刻绷直了,停在那干净又精美的车辕前,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车窗。
小窗前的朱红小帘无风自动,掀开一角,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窗沿上。
这只手手指细长,骨肉匀停,被旁边朱红的小帘一衬,白得几乎晃着了全场人的眼。
秦越盯着这只手,只见它轻轻一动,自己身上就忽然清爽了很多。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头发到衣服,摸起来都没有灰尘的颗粒感了,是他努力用河水清洗也得不到的干净。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上来吧。”
秦越连忙抬起头去看小窗,却只能看见朱红的小帘。
他不知怎的心里空荡荡的,身体却听话地往车辕上爬。
须发皆白的老者眼见自己的徒弟还像根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而那辆朱红的车驾看样已经准备走了,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者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高声道:“这位道友不知是哪个门下?可有道号?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在下带徒弟登门致歉。”
他照阳宗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了这样大的折辱,总不能连得罪的是谁都不知道吧?!
车厢里的沈夕这才想起他还没自报过家门,按照惯例,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他也应该报。
不过他并不打算用昆仑山的名号,便只报了个本名:
“沈夕。”
在他看来,他不过是报了个无人知晓的名字。
然而在外界的人群中却已引起极大震动。
沈夕二字,如雷贯耳,正是口口相传,篇篇歌颂,五百年来一直流传的丹霄圣君的大名!
这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俗世父母取名都要刻意避讳。此人单从车驾来看就身份贵重,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不避讳丹霄圣君的名字。
除非,他就是丹霄圣君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