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朝自己叫“嫂子”,郁离的神色有些微妙。
以前她不知道傅闻宵的身份,以为方璧鹤和傅闻宵是世交好友时,这声“嫂子”倒是没什么,来到京城,弄清楚京城的那些豪门贵族的情况后,总觉得方璧鹤这声“嫂子”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方璧鹤摊了摊手,“没办法,在山平县时叫惯了。”
他和傅闻宵的关系不算恶劣,但交情也没多少,只是大家同是勋贵弟子,难免会打交道。
在南地时,他这条命是郁离和她妹妹救的,他心里感激她,叫声“嫂子”也使得。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方璧鹤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对郁离道:“等这阵子忙完,届时在下会去镇国公府登门拜访,希望嫂子还认我这朋友。”
郁离微微颔首,“自然。”
目送他离开,郁离坐在茶室里闲适地喝茶,茶室的窗开着,能看到窗外的雨幕秋景。
等到雨稍微小一些,郁离起身离开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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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傅闻宵一直没回来,倒是每天傍晚时,会让人送封他亲笔写的信回来,信上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闲聊。
就算这信被人劫了,看完也只以为是夫妻间的一些闲聊,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郁离倒是从这些闲聊中看出,他的宫里吃住都还行,目前也没什么事,老皇帝的身体还在熬着。
许大夫也被宣进宫里,同样没有出宫。
由此可见,老皇帝的情况已经很严重,怪不得他无法出宫,要在宫里守着。
老皇帝病重的事到底没能瞒住。
京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就算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也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的气息,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天子病重,储君未定,少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日傍晚,郁离带着两个孩子和大老虎玩,突然见管家忠叔匆忙过来。
“夫人。”忠叔压低了声音,“宫里来了消息,圣人的身体可能……先前已有不少大臣都进宫侍疾。”
郁离眉稍微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从入秋后,天黑得总是很早。
吃过晚饭,郁离和周氏说了会儿话,便回房歇息。
刚歇下不久,有下人来敲门。
郁离穿戴整齐出去,就见忠叔过来,焦急地说道:“夫人,三皇子和越郡王动手了,三皇子豢养的私兵已经进城。”
他有些急,没想到三皇子居然胆敢豢养私兵,这是要造反啊!
郁离听后,有种尘埃落定之感,同时也觉得等得够久了。
说话间,又有侍卫过来,急忙道:“夫人,有一群官兵朝咱们府里来了,让您出去,说要接您进宫。”
忠叔哪里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是想趁着国公爷不在,要对府里的女眷出手,最好能将府中的女眷带上,到时候可以作为威胁元安长公主和国公爷的人质。
他气得下颌紧咬,暗骂三皇子和越郡王是畜生,但也知道这种事历来不少见,并不意外。
这时,郁离开口道:“给我拿长|枪!”
“啊?”
周围的人都愣了下,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去取了一把长|枪过来。
此时已经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喧哗声,甚至有人开始嘭嘭嘭地砸门,要将镇国公府的大门砸开。
屋子里正在歇息的周氏被惊醒,慌张地跑出来。
看到郁离,她焦急地问:“离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人砸咱们府里的门?”这可是镇国公府,又在内城之中,何人如此大胆?
郁离安慰道:“娘,没事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周氏:“……”
大伙儿看着她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地出去,那银色长|枪在她手里一抖,发出嗡鸣之声,总算想起夫人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那可是能震慑猛兽、力能扛鼎的壮士。
还是圣人也要以礼相待的能人异士。
没办法,他们夫人的外表太有欺骗性,有时候总会忘记她与普通人不同。
猛兽遇到夫人都得栽。
这会儿见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众人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就变得踏实无比,觉得外头那些不知来历的官兵也不算什么。
郁离来到大门前,让人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群明火执仗的官兵,一看就是冲着镇国公府来的。
见门打开时,他们就要冲进来,哪知一把长|枪扫过来,瞬间就将冲在最前头的一名士兵挑飞,狠狠地砸向后头骑着马的几名官兵,将他们从马背上砸下来。
不过打个照面,郁离就将这些官兵解决大半,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等她出手时,轻松地将剩下的也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