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病房时,林霁予担心迟绪的情绪,却见迟绪挤出一抹笑,“鲫鱼宝宝不一样了。”
至少,她为她挡在了简卿柔身前。
迟绪心想,有时候她的要求也挺低,只是这样,她就对林霁予满足了。
“我们不理她,你还有我,绪绪。”林霁予弯腰打开了保温桶,“我煮了一点小米粥,糖放得不多。”
也煮的很稀,近乎于汤水。
“我知道,习惯了,”迟绪依旧轻描淡写,这样的经历,上一世她已经经历过了,只是上一世她只有皮外伤,谢博文呢……
被她捅了一刀,但也算不上什么厉害的。
简卿柔也是这样,忙前忙后,伺候完谢博文又去伺候罗一冰,回家还要帮忙带家里的大宝,陀螺一样。
“有时候我看她这样辛苦,是很想拉她一把的,作为我的母亲,她其实没必要这么辛苦,”在林霁予的帮忙下,病床微微起来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幅度太大,避免扯到刀口,“但她好像不相信我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或许也算是我的一场修行?”迟绪心安理得享受着林霁予的照顾,“做到尊重他人命运这点也需要一些经验的。”
“她是没必要那么辛苦,”经此一事,林霁予对简卿柔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但她不该让你咽下这份委屈,你没做错。”
迟绪自顾自地笑着,过去林霁予会问她,脸上的婴儿肥会不会褪,现在好了,褪的时候来了。
“绪绪,你……”迟绪的笑仿佛有些刺人,刺得林霁予心尖疼,她躲开迟绪的视线,“没有外人了,没关系的,绪绪。”
不用伪装了。
这话说得迟绪更想笑了,奈何她做不了太多表情,身子虚得不行,只能有气无力地开口:“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心情好。”
林霁予:……?
“记得之前和你说的梦吗,其实在梦里,我也有过这么一场经历,”迟绪轻声叹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过往憋屈一并叹出去,“但我在梦里应对得很糟糕,没经验。”
“你们关心的或许是我被人欺负,吃了亏,而我在意的是在这场欺凌里,我究竟有没有勇气直面,霁予,这对我很重要,我讨厌自己有恐惧的东西,而那场梦曾经是我不敢开启的噩梦。”
林霁予依旧有些茫然,但这不妨碍她心疼迟绪,“梦境里,你……”
“我怕得要死,拼尽所有保护自己,最后我妈过来说,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就买断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
迟绪扯了下嘴角,“或许是太窝囊了,这件事在所有人那都翻了篇,除了我,它好像一团脓疮,时间越久,溃烂得就越严重,其实……”
其实那个时候,她不是那么需要车,毕竟住的地方离工作地点步行只要十五分钟,两站公交的路。
林霁予没再接这个话茬,她把粥吹凉一些,小口小口喂着迟绪,然而只有几口,迟绪就已经摇头,“吃不下了,你把那个陪护床拉过来在边上睡一会儿吧。”
说那么多话,她有些累了。
不过是术后第三天,体温还会飘到不正常的范围里,身上哪哪都不舒服,连和林霁予掰扯让她回家休息的气力都没有。
林霁予应了一声,把陪护床拉到病床旁边,拉了帘子,在小床上躺了下来。
迟绪昏昏沉沉,护士中途过来量了体温过后,林霁予就开始给她物理降温的过程。
警察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次,而白安是在第五天独自过来的。
“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预谋?”连这句话,白安都是打字打出来的。
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