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顾问行一把拖住了双腿一软就要跌落在地的贾元春,那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又或者是从此一把香骨化成了灰,从此不见人间天日呢。”
“全在你一念之间。”
不过贾元春当初敢大着胆子,浑身颤抖的去南书房给皇上投诚,就说明她不是个认命的人。
换句话说,荣国府如今为了满府邸的荣誉,釜底抽老东家的薪,贾元春在宫中苦熬十几年,只有更为狠毒的。
于是当夜,顾问行手下的血滴子便出动,第二日一张带着清晰写着几十人名字的名单就已经被顾问行双手捧着送到了康熙爷的面前。
五日后的清晨,贾元春受封成了如今风光无限的贤德妃。
贾元春目光微微垂下,带着鎏金镂空雕花护甲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手下那触感细腻反复的绸缎质地,令她轻轻的扬起了嘴角。
寒冷吗?
自从进了宫里的哪一日不是冷的?
怕吗?
在这宫里的哪一个女子真的能彻夜酣眠?
后悔吗?
可母亲和祖母又何曾管过她的死活?
十几年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在夜里念叨着母亲和祖母的女孩儿了。
十几年的日夜,苦楚、欺辱、煎熬,她都受了。
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望着屋外逐渐因着黑暗袭来而点起的红灯笼。
那眼生的太监和宫女都在门口的院子里站着,目光朝着门外瞧去。
等不到的,贾元春心知肚明。
康熙爷怎会来她这里?
这不过是一场交换,只不过是他的一步棋罢了。
可即便是皇上不来,此刻,她也只得安静的等着。
在这越发稀薄寒凉的夜里,等着注定不会到来的人。
与此同时,大阿哥的府邸,纳兰明珠坐在大阿哥的下首,接着便是大学士余国柱、户部尚书福伦。
“本阿哥以为二弟做了那么久的太子,至少也是个稳妥的呢。”
胤禔神色疏朗,喝了一口温茶。
纳兰明珠目光慈和,叹了口气:“到底是金陵啊,太重要了。”
福伦冷笑一身,很直接的说道:“总归是太子狂妄,如今出行的规格仪仗都能赶上了皇上。”
大阿哥嘴角轻轻一勾,吹了吹手中的浮沫。
深夜,几人悄然离开,各自归了府邸。
第二日,太子领着极为长大了的阿哥上朝。
胤禛自然是在其中。
阿哥几人有序的往前走去,走在宽阔的路上,目光都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房顶。
太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眯了眯,转头瞧了一眼身后神色冷硬的胤禛。
自然也看到了大阿哥身后跟着的八弟,以及九弟、十弟。
弟弟几个,如今已然可以窥见日后的阵营。
说来好笑,兄弟几个似乎是只有这个自幼
不受皇阿玛和额娘宠爱的四弟,最是依着皇阿玛的心在成长的儿子。
不结盟,不和前朝朝臣有深入接触,就是几个兄弟之间,都有一层隔阂似的。
只有那个十三弟似乎还在他眼里,除开的几人,就连他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似乎也是很少过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云淡风轻,不在乎这些浮沉,还是另有他图。
大阿哥自然是注意到了太子的神色,他在太子转过身后,瞧了一眼老四。
“老四,听说你那哈哈珠子倒是也去了湖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