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到处散落着包子,有的被踩踏,有的被饥肠辘辘的贫民抢进怀里。
包子铺的老板望着顾棉的背影,嘴里的咒骂没有一刻停息。
茶楼上,顾承年听到钟声不由紧皱眉头——父皇怎么忽然就驾崩了?
是太子动的手
顾承年转身,对着一个一身黑衣头带黑色斗笠的人说了什么。
那人沉思片刻,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化了一个圈,然后打了一个箭头。
“真要如此?”顾承年无奈轻笑,叹息出声,然后道,“你先回去吧,本王去看看我那傻弟弟。”
黑衣人从正门出去了,顾承年坐了一会儿,向着木墙边走去。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推了推木墙,那墙竟是打开一条缝,他走了进去。
隔了不久,顾承年从隔壁房间大门出来。
他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愁容,路过包子铺时,伸手递了几两银子过去,歉意笑笑,“抱歉…父皇走了,本王三弟也是心情不好……”
“不要见怪”,顾承年解开腰间荷包,“一应损失,本王会赔。”
他将荷包递给包子铺主人,强颜欢笑,“本王急着入宫,麻烦你给大家分一下好吗?”
护卫牵来一匹白马,顾承年上马追顾棉去了。
宫门前,顾承年拦下顾棉,神态焦急,眉心下陷,带着数不尽的担忧,“阿棉…听话……这事不是你能掺和的,皇兄会处理好,你回去吧……”
“太子很可能弑父篡位,父皇已死,他的刀下一个斩的就是……你我。”
顾承年忧郁的眸子望着顾棉,像极了一个为弟弟着想的仁厚兄长,“外面的风雨有皇兄扛着,阿棉回家去吧,家里安全。”
家里安不安全不知道,一旦今日他回头,将永远失去夺嫡资格。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顾棉故作犹豫,然后道,“皇兄……我想看父皇一眼……我……”
“皇兄知道父皇宠你,你也最喜欢父皇了,不过阿棉,你要知道,宫里危险”,顾承年叹了口气,伸手摸摸顾棉脑袋,语气宠溺,“乖,先回去,皇兄会派人保护你的。”
顾棉在心底冷哼一声,顾承年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软禁他,少一个竞争对手。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点点头,懵懵懂懂道,“容王府很大,皇兄可能要多派一点……”
说到这,他情绪有些低落,垂下头颅,“我没有培养过亲信,帮不了皇兄什么……”
“没事的”,顾承年笑容越发温和起来,“人各有志,阿棉喜欢玩乐就放开去玩,大不了皇兄养你一辈子。”
顾承年又塞了几张银票过去,“不够了再跟皇兄说,记住,皇兄是你最亲的人。”
“皇兄……”顾棉忽然拽住顾承年袖子,“可以再给我五万两吗?”
——既然要走,临走前能多薅一笔是一笔。
这样路上也能舒服点,后续要招兵买马的话……
顾棉脸色薄红,“之前的玩腻了,我想买下问青天的新头牌……”
——既然问青天是周卜易的,那他往问青天花银子,就能不动声色转移财富。
反正周卜易是他的。
顾棉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拿着顾承年的钱在问青天跟人斗富……
那些钱都进了周卜易的腰包吧?
顾承年脸色微变,顾棉都要以为他不同意了。
顾承年沉吟片刻,招手叫来一个护卫,“你去一趟家里的钱庄,取五百万现银。”
顾承年不怕顾棉找他要银子,他就怕顾棉不要。
顾棉若是不要,那就说明此人有心机,绝不能留。
但既然顾棉好色又愿意找他开口,那就好拿捏多了。
一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儿。
顾承年温柔笑笑,拍拍顾棉肩膀,“你先回家去,皇兄一会叫人给你送过去。”
顾承年还有别的考量,之所以给现银不给银票,正是因为现银重,不知道要抬多少箱。
他也不是防着顾棉,只是这个时候不宜让他这傻弟弟出来捣乱。
先拖一会儿再说吧,等事情解决,顾棉爱怎么玩怎么玩,左右他富可敌国,也不怕顾棉把他给玩虚了。
顾棉目送顾承年进宫,然后转身回府。
身后两长队顾承年的人护送。
他们送顾棉进府后,就把容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容王府是他的家,他自成年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可他从前几天才感到这里有一丝家的味道。
他这王府里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有皇室的人,有诸国的细作,有不相干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