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记得去做检查。”
季知节松了口气。
沈廷深亲自带她去做检查。
季知节知道,这个检查是为了看她的心脏,符不符合要求捐献要求。
从检查室出来,她正好撞见季知月。
她坐在轮椅上,单薄病服下是清瘦纤细的身材。长发披垂,,有一种病态苍白的美。
光坐在那里,就叫人看着心疼。
“姐姐,我听姐夫说,他们给我找到心源了。”季知月忽然开口。
“你也为我感到高兴吧?”
季知节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单纯。
可底下蕴藏着那么深的恶意。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高兴。”
季知节笑了,带着几分真心:“我很高兴。”
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跳脚,季知月有些不满,状似无意的抬手撩了下头发,“那太好了,你之前一直对我有偏见,我还以为,姐姐不想让我做手术呢。”
那双手上,无名指上女式对戒十分显眼。
和沈廷深手上的,是一对。
季知节没有装没看见,视线盯在上面,季知月见状连忙取下来,“对不起,这是姐夫送我的回国礼物,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原本我是戴在中指的,但我生病手肿起来,就只能戴无名指了。”
“姐姐别怪我。”
5
说着,季知月竟然哭起来。
沈廷深从检查室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快步过来,一把将季知月护在身后,对着季知节怒吼:“你对知月做什么了?她现在是一个病人,你为难她做什么!”
季知节看着情绪波动如此大的他,自嘲的笑了。
原来再冷静理智的人,也会有失控的一刻。
就因为季知月的几滴眼泪。
他甚至都没有问清前因后果,下意识就把自己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曾经心心念念喜欢过的人。
心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不能呼吸。
季知月还在哭:“姐夫你别生气,姐姐没做什么,她只是看见我手上的戒指说了我几句,你千万别因为这个怪姐姐。”
沈廷深脸色更沉:“移植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你在背后闹这些小手段都没用,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月月的手术。”
他以为,季知节是不想捐心,所以故意刺激季知月的病情。
可季知节什么都没解释。
反正解释也没用,沈廷深的耳朵里也听不进别的话。
她只是默默转身回了病房,关上门。
现在唯一陪伴她的,只有她的设计稿。
她喜欢画画,也喜欢设计,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设计的服装,能上一次t台。
幸运的是,她受到了明年的秀场邀请。不幸的是,她大概等不到明年了。
所以她想趁手术之前,把设计稿完成,至少也算完成心愿。
涂涂改改间,药效上来,季知节有些困。
她随手将画本放在床边,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时,感觉耳边窸窸窣窣,便看见一个小女孩,正拿着铅笔在她的设计稿上乱涂乱画。
原本画好的设计稿,此时已面目全非。
季知节立马坐起来,抓住小女孩的手,呵斥:“你干什么!”
小女孩吓了一跳,抬起头。
是一张和季知月七分相似的脸。
是季知月的女儿——甜甜。
“你个坏女人,你害我妈妈哭了,我要替妈妈惩罚你,坏女人!”
甜甜哭着大喊,尖利的嗓子像指甲滑过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