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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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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微没再回出租屋,郑一介清楚,并不是她羞于面对,这反而是她的豪横之处,反正事老娘已经做下,你也看到了,有种的话,最好就一刀两断吧。一刀两断吧。

郑一介没有种。这个女人是他的软肋,她性格里有一腔分明的激烈和疏朗,他亲眼见过她对能和她全方位呼应的男人的盛大激情,也真切体验到她对不在意的男人的冷漠疏离。他保持不吭,不追究她的责任,也不主动联系,至少她和他还绑在一张结婚证上,形式上还是夫妻,他想,就像试图用根绳子去捆绑流水,流水注定要流向看不见的远方,而他能怎样,还是要胼手胝足地去绑。郑一介涌起一阵无能的悲凉。

到了公司,郑一介找到总经理张工,有意申请调岗到销售部。“不是刚提了开发二组组长,怎么,不满意吗?”

“呃,不……不是……满意……满意……”他那个不成器的死样子,见了领导,舌头仿佛瘸腿的狗,主题的骨头横在那儿,可狗跌跌撞撞的,就是表述不清。

“组里不配合?”

“没有……没有……”

张工笑了,笑容宽厚得像所有的一把手,给人一种错觉,即便公司里那些负责考勤的人事部、负责工资的财务部、负责后勤的行政部,都布满了各种刁难的贱人,但上面大领导还是好的,好经被底下这帮孙子念歪了而已。张工摆摆手,意思是小鬼,别捣蛋了,没看见我要批览的文件堆成什么样了吗,好好回去写你的代码。

郑一介夹着尾巴灰溜溜退回,出了门口恨不得掌嘴几下,不就是现在销售部效益好,都传说那帮狗日的月薪比他们高了一倍不止,怎么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呢?他刚要折回去,瞅见研发部总监杨镇与屁颠屁颠过来找张工,经过郑一介时瞪了他一眼,认为他背着直接领导来张工这里说了什么。自从他阴差阳错成了开发二组组长,狗屁大的小头头,杨镇与就看他极不顺眼,大约是防着他在部门篡权。郑一介骂一句,笑得跟个三孙子似的,谁不知道你那个位子是跪舔出来的,装啥逼呢?可临到下班,杨镇与又给他们小组下达了新的进度:“今晚上必须修复好上次的问题。”他摇头晃脑下达指示,严肃的皮相下绷不住掌控下属的得意,循例不忘强调一句:“张工说的。”

杨监走后,大家纷纷言语无忌地抱怨了一番,点了外卖,扶扶眼镜,继续干。直干到九点多,才打卡下班。通勤一个多小时,回到出租屋里,郑一介狂打一会儿游戏,发泄不够,调出岛国片驰援,上下翻飞撸了一管,简直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泡了一碗面,郑一介就着烟,潦草吃完,凉也没冲,黏腻腻的,刚要撂倒床上昏睡,忽然来了一个微信,是沈虹。“周五去银屏山,你也来吧。”

不是商量,不是征求,只是陈述,更似命令。这让郑一介恼火,眼看着又成了另一个林碧微的风格。周五?那不就是明天吗,还一大早,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自由的,老子是卖身予人的贱民,临时得请假呢,如此,这月全勤奖肯定泡汤了。郑一介叹口气,重返电脑跟前,一边用电脑微信飞快地回沈虹一个“好”,然后索要定位、时间之类;一边给杨镇与干巴巴发个短信:“因病请假一天。”杨监倒是回得快:“什么病?”“蛋疼!”

这半夜,郑一介没睡好,他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环顾四周,他现在有且仅有沈虹这根稻草可以利用。那些在命运的湍流里认真抓住每根漂过来的稻草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都觉得可以理解,因为他就是这样的。溺水的滋味太难受了。他在想,前几天见面,沈虹应该早看出他的企图,要不然也不会对他是那副冷嘲热讽的态度。他告诫自己,拿捏好分寸,不能太急切了,要不然嘴脸难看,让她起了恶心。

郑一介先看不上自己,第一次见,他还假撇清地,极力维护着那点可怜的尊严,这才几个月,妻离家散,决定认清局面,一个失败者,哪有什么尊严可言呢?他决定卖力奉承,重修旧情,修不成他也没啥损失,修成了,说不定在现实里就走了一条捷径。他如此市侩,也如此清醒。他在想,林碧微,我不会输于你的,放心吧。又想想沈虹现在壮观的身体,郑一介运了口气,说服自己,可以消受的。就当是飞机起飞前,她是必要的滑行地。

一早顶着黑眼窝到达指定地点时,他的激动还未发育成形,沮丧便当头棒喝。他想多了。以为就他俩自驾游呢,却发现车上还有一对夫妻,更失望的是,路虎揽胜后排三个座位,他和沈虹只好各据一端,中间是鸿沟天堑。咫尺天涯,断送了他任何想法。

车主低矮壮硕,愈加凸显了车的开阔。副驾的女子一身吊带背心的清凉打扮,发梢打卷,挑染了很细一缕浅蓝,在发量充沛的微黄衬托下,这蓝特别抢眼。眉脸窄窄的,糯糯的,小兽般锐利的牙齿,露出快乐的笑容,她先打招呼:“我叫陆佳,我老公程松,欢迎你哦,我们好好耍一哈。”沈虹的反应很冷清,本该由她来介绍的,她没吭,郑一介无奈自报姓名,好在陆佳嘻嘻哈哈,冲淡了他的尴尬。

这是一场怪异的旅程,一路上前排小夫妻嘁嘁喳喳,后排他俩几乎无话。不知道前排夫妻怎么想他和沈虹的关系,在他自己,则带着一种窘促,这窘促一路累积成拥塞的怒气,郑一介扭头盯着窗外虚无的景区。中间服务区程松和陆佳下来方便,车里只剩他俩,沈虹用脚踢踢他,倒是主动说话了:“生气了?”

“哪敢。”

“嫌我现在丑,和你在一起,不长脸?”

“那更不敢。”

“不敢……哼,你也就剩下不敢。我可没逼你,要是不情愿上山,这里有回市区的车,别勉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郑一介脸黑如炭,一把推开车门,呼啸而下。在服务区转了一圈,蹲在洗手池边,一根烟抽得日薄西山,但凡要一点脸,也该到路边拦辆出租车回去。可使劲踩灭烟蒂,买了水,又折回车前,拽开车门,率先把笑脸和一瓶水丢给她,堵住她即将吐出的话。“姐,喝点水吧。”是她以前爱喝的当地产的一种玻璃瓶的柠檬味盐汽水,难为他还记得。她有好多年不喝了。

沈虹错错嘴唇,将舌尖备份好的:“怎么不回去了,刚开车门我看决心很大嘛,是不好打车吗?”随着汽水咕咚咽下去。他的笑透着乞怜,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耻劲儿,老子就他妈不要脸了,怎么着吧!这是一个被现实逼到角落的男人,她再逼,可能就是深渊。她心里翻滚着对他的可怜可恨可悲的怜悯,水微咸微甜,喝下去却泛起一阵苦味。

“上次见你低沉,也不说什么事,怕你寻死觅活,才特意叫你出来散散心。”

“算了吧,再这么一路怄我,死得更快。”

沈虹再踢他一脚,他架起胳膊,又落下了,按照拍拖时的惯例,他该去虚抓她的眼睛,她便往后退,他再追……他们都有点发愣,然后再不禁退回到安全线内。无法深入,只好薄情。

车继续前行。

到了山下,没想到会有这么长的车龙。景点是陆佳选的,她说:“我上次来还没这么多人呢,真的,虹姐,不骗你。山上特别美,有大片大片的柳杉,还有山泉,最刺激的是那个大峡谷,里面的各类古藤错综交叉壮观又诡异……夜里露营在山坡上,星星像蒲公英一样落满山岗,美得让人窒息呢。”

“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沈虹冷冷地问。

“就是这个季节嘛,两年前来的。”她沉溺于对美景的赞叹,还未意识到失言。果然,程松接着问一句:“和谁来的呀?”这么个崎岖幽深的群山,不可能她一个人来玩。

“肯定和帅哥一起来的嘛,还用说。”陆佳撒娇笑了,笑起来张牙舞爪,她脸上那种坦然,让你无法计较所言的真假,她一笑带过,“这样,我们掉头去后山吧,要不在这里堵着不知到什么时候呢。”

程松还陷在刚才的语境里:“看来你对这山很了解啊,肯定不止带一个帅哥来过吧?”

“什么人啦!”陆佳打他一下,“好心给你们指路,看你那心思吧。郑哥你下来我们去租帐篷,刚我查了下所有的酒店都订满了,看来今晚上只能露营了。嘿嘿,如愿以偿。”

等郑一介也有资本有了别的女人,他才能发现陆佳的不易,当时他只觉得这女孩性格能开能合,容易兴奋快乐,可谁知道笑的背后是什么呢,甚至也许笑的幅度都是策划好的吧。

一个帐篷租一夜和买一个价钱都差不多了。“买两个。我要紫色,”她对郑一介说,“你们的你选个颜色哈。”倒把郑一介给难住了,不是颜色,是他能确定他和沈虹是“你们”吗?他也不能确定他俩是买几顶帐篷,所以还得请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去选下吧。”他对端坐在车上的沈虹说。

沈虹明白了,下了车,冲陆佳说:“再加一个,颜色随便。”

陆佳刚要说:“你们俩……”被程松使个眼色挡住了,她吐吐舌头,调皮嘀咕,“我们也买两个分开睡吧?”程松拍拍她裸露的腰窝:“放心吧,等着看,就这都得浪费一个。”

尴尬的是郑一介。他算什么,面首都不是,就一拎包的,勉强算个跟班。

转到后山,因还没整体开发,人确实少了许多。山路盘旋,夹峙高山,鸟鸣婉转,古树冠盖,杂花乱开,触目青碧,山风徐来,逃离了市区的溽热和拥挤,一时天也开阔人也开阔。到了山坳,有一处湖泊,青石环护,翠树披拂,像美人睫毛拱卫的眸子。有人在湖边垂钓,大约水并不深,只一味沉碧。

陆佳和程松划着小皮艇在湖面游弋了几圈,上了岸,陆佳从后备箱里捧出一个小酒精炉,还有刀具和案板,材料也一应俱全,指使程松去钓友那里议价买来了几尾淡水石斑,就在水边收拾了,锅里倒入矿泉水,咕嘟了一会儿,就是一餐清香的火锅。郑一介发自内心地羡慕,陆佳可真会生活,值得男人额外宠她。

他们二人邀请沈虹他俩,看到他们那幸福甜腻的样子,沈虹心里大约总归不舒服,表示无功不受禄,不打扰你们了,啃了一个面包,在郑一介的安保下,朝堰塞湖反向信步。

“猜他俩什么关系?”

“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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