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很隐秘地在他心里慢慢生长,他有点出神,以至于没听到杜争玄叫他的名字。
“聞こえてる(能听见吗)?”
少女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中也回了神,开口要道歉,对方却先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她还是那样中日英夹杂着说的,因为说的很慢不流畅,有点像小孩子那样的可爱,内容却很正经。
她问:“月考的九科,你有没有哪科擅长的?”
中也有点不明所以:“这个有什么影响?”
对方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像是没想到他能问出这样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
“影响大了啊!要是有哪科你能考个第一,或者干脆出息一点,直接考个年级第一,别说上学带手机了,你就是上课玩手机,老师都能装作没看见。”
中也回来的匆忙,他的那群翻译团队都没带回来,至今仍然留在横滨破解杜争玄的那份神秘语文试卷。
而机器翻译显然不太通人性,他听了半天机械音,迷茫地问:“什么「出于兴趣(出息)」?”
“是「出息」,就是考第一,tobenumberone,understand?”
她解释了一会儿,最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没关系,听不懂也没事,长这么帅我会溺爱……”
她声音压得很低,语又快,大概是以为中也的那个翻译器不会收录进去。
实际上那款实时翻译器尽管内置的翻译软体不怎么样,本身的硬件质量非常过硬,捕捉的话语范围乎寻常地广。
中也听懂了,但是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就算是他也知道,要是对这句话作出反应会让场面陷入尴尬。
所以他假装没听懂这么露骨的话,但是耳根悄悄烧起来了,还好杜争玄走在前面没看到。
不经意的真情流露总比当面强调可信得多。
两人互相道别回家后,中也回家后略微休整,又想起了他那位突然窜出来的哥哥。
对,那个被称为「暗杀王」、并着手打算杀掉他朋友的魏尔伦,自称是他的哥哥,说外人都无法理解他们所面临的孤独b1ab1a……
换平常中也可能会听听,弄不好还会反驳。
但那会儿他刚回横滨不久,后遗症还在,他有点晕字。尤其是这种意味不明还长篇大论的输出,他听了就烦。
结果一点没听进去,完全没搞懂那个「魏尔伦」究竟在说什么。
中也只记得,他在对方长篇大论完后冷笑了一声,说:
“先,只看头和眼睛颜色,我们是亲兄弟的概率就很低。你知道隐性基因和显性基因吗?你知道孟德尔吗,他是一个种豌豆的……”
——停!
在记起一些令人烦躁的论调前,中也主动停止了回忆。
他收拾了下心情,先联系了还在横滨的那些朋友。遭到魏尔伦袭击后,他们都有所准备,基本上全部进入了保命模式。
魏尔伦尽管强大,但几个人分散开来各自保命还是有胜算的。
更何况魏尔伦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人。
按魏尔伦自己的话说,那些人都想利用中也,而他只是「将束缚着你的绳索一根一根地斩断」、「给你自由」、「这是兄弟之爱」。
这不有病吗。
中也觉得这人完全沟通不了。
现在他从横滨离开,有海关的限制,魏尔伦一时半会儿追不到这来,其他可能受波及的人也都有了准备。
听说魏尔伦几天前就从横滨销声匿迹了。
他愿意就此放弃当然最好,但估计不太可能……
中也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先给手机换了个新的名字,然后又联网处理了一些横滨那边的事务,一直到凌晨才休息。
他还记得第二天6:15集合的事,但不以为意。
这时间虽然早点,但他还是能起来的,以后找时间再休息吧。
第二天,杜争玄6:1o来敲了一次他的房门,6:15和他一起出。
这回中也完完整整上了早上的两节早读加四节正课,早读全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隐约有点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趴在桌上。
他原本有点担心打哈欠被太宰看到、会又被揪着嘲笑一番。
然而余光扫过去,中也惊讶地现那个太宰竟然也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心想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连着上了两天课以后,他懂了,这只是生物为了生存主动适应环境的举动而已。
任谁每天重复6:3o到校、22点离校的作息表,时间长了都会变得极度渴求睡眠,就算那个人是太宰治。